第六十四章：斗气

(去读书 www.qudushu.la)    “我没听见，你以为我是聋子？”司马亮愤懑的往前走了一步，大有咄咄之势：“你自己说呢。他刚才问你了什么？他问你是不是爱上他了。好端端的，你做了什么让他有这样的怀疑？我才……走了多久？我是怎么叮嘱你的？我说的话，你有半个字记在心上么？”

    司马亮越说越生气，气得自己浑身颤抖。他就是不明白，一直以来，他都守候在她身侧，她却丝毫没有注意。然而刚刚一走开，她就……

    “羊献容，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竟然，你竟然会喜欢上他，你知道他有多凶狠残暴么？你知道你是在刀尖上舔血，随时会割断自己的舌头么？你怎么这么糊涂？不，你这不是糊涂，你是蠢。你有眼无珠，你蠢笨至极，你……”

    话还没有说完，一股腥咸涌了上来。司马亮赶紧闭嘴，生生的往下吞咽那血水。

    “你怎么不说了，你继续说啊。我哪里就喜欢上他了，我哪里就爱上他了。更何况，我爱不爱他，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你凭什么数落我。好，是我笨，是我蠢，是我有眼无珠，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犯得着这样凶么？我怎么你了，你凭什么骂我……”

    羊献容越说越伤心，早已经是连哭带喊的毫无形象可言了。相信不远的殿上，许多人都能听见她歇斯底里的声音。可她就是停不下来，她就是难过，她就是很想不管不顾的放声大哭。是不是进了宫，当了皇后，连哭的权利也没有了。

    司马亮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可实际上，他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伤痕累累的身子了。未免她担心，他想赶紧离开。毕竟这是在宫里，没有传召私自入宫，必然会给她增添麻烦。

    “是，你说的对，那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司马亮用冰冷的笑意，掩盖自己的伤心。“我是多管闲事，我早就不应该蹚你这滩浑水。既然你现在问我凭什么，好，那我就直白的告诉你，什么也不凭。是我没事儿找事儿总行了吧。你放心，以前会，以后不会。

    你要喜欢他，你就去喜欢。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想再说了，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最后一点力气，司马亮用来离开她的视线。他很想告诉她，之所以这样骂她，这样怪她，仅仅是因为心疼。他也是蠢笨至极的，他也是一样的有眼无珠，会蠢到喜欢上一个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女子。会有眼无珠的爱上了她。

    离开她的这段日子，司马亮拼尽了全力，只是希望能保住司马允。但万万没有想到，他拼尽了什么，都是枉然。心上的伤，身上的伤，交织成了他的行将就木。司马亮甚至以为，自己若是死了，回不来了，反而更好。

    这样的话，他就不用听见这些对话，不用伤上加伤。

    “司马亮，你给我站住，你别走，你别走，话还没有说清楚呢。你别走……”羊献容发疯似的想要追上他，却恨自己根本不会武功，哪里又能跟上他的脚步。“岂有此理，你们简直岂有此理，我再也，再也不想看见你们，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司马家，没有一个是好人，没有……太欺负人了你们。”

    “小姐，您没事儿吧？”品沫胆战心惊的走出来，眉头缩成一团，颤音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您不是和孙大人说话么？怎么会……”

    羊献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泪水密密麻麻的往下落：“品沫，我的心好疼……心口好疼。”

    品沫赶紧来扶她，见她的脸色是真的不好，紧忙唤了尤溪：“你快去，请郎中过来给皇后娘娘瞧一瞧。”

    “我没事的，没事的，我一定能挺过去。”羊献容脑中，是两张差不多狠戾的面庞。如出一辙的狰狞，如出一辙的扭曲，在她的脑中一遍一遍的浮现，说着一句有一句让她心如刀绞的话。事实上，她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听见这样的声音，她不想让自己过得这样卑微，可她也是真的好无力。

    明明是好心，到头来却没有好报。

    “皇后，你怎么啦？”司马衷也被吓坏了，躲在殿外的门后看了好半天的动静，看皇后终于不哭闹了，他才奓着胆子敢走上近前来。“是不是，朕做错了什么事情，惹你不高兴了。皇后，你别生朕的气。朕不敢了，朕改。”

    眼里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楚司马衷的样子，只是一直按着自己的胸口。“皇上，让大臣们都散了吧……”

    品沫忙道：“方才，奴婢担心事情……早已经遣散了前来议事的臣子们。他们早已经从议事门出宫了。小姐，您放心，不该听见的话，他们一个字也没有听见。”

    “品沫，你谨慎周到，又会为我着想。”羊献容勉强的露出笑意：“所以，有你在，我怎么会不放心呢。”抹了一把眼泪，羊献容强打起精神。

    “皇后，那你是不是不生气了？”司马衷试探的问：“你不会责罚朕对不对？”

    “臣妾怎么敢责罚皇上。”羊献容觉得自己很可怜，可听了司马衷的话，又是真的心疼起他来。“皇上你放心，从今晚后，臣妾都不会责罚你，非但不会责罚你，还会一心一意的保护你。无论……别人是觉得臣妾傻，还是天真，臣妾都不后悔。”

    品沫垂泪，她知道小姐心里很苦。“小姐，您别想这么多了，松乏松乏自己的心。奴婢真的怕您会承受不住……”

    羊献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努力的挤出了轻松的微笑。“无妨，我是谁呀，我是羊献容，岂会这么容易就被吓住。嘴长在别人身上，让他们去说好了。品沫，陪我回朝霞殿洗把脸，咱们不是还要陪皇上去玩么？”

    恢复了往日的神彩，羊献容才觉得雨过天晴，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