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心痛

(去读书 www.qudushu.la)    “孙大人……”司马伦欲言又止，已经算是给足了孙秀面子。相处了这么久，他的处世行事心思，他又怎么会捉摸不到呢。“你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好，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孙秀灰头土脸，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与赵王生出嫌隙。心里再不满都好，只能忍着退了下去。哑忍也是有期限的，孙秀暗暗的想。

    “呦，孙大人就这么走了？”羊献容不肯就这么饶了他：“那下一回再劳您大驾，入宫为本宫和皇上演一出好戏。”

    司马伦轻轻摇了摇头，深邃的目光似乎不那么容易被读懂。“你也是，我已经警告了你很多次，不要以为你能了解所有人好不好。孙秀能走到今天，你以为只是凭借我的帮衬么？你太天真了，他背后有我，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可他背后同样会有别人……”

    未免羊献容真的听不明白，司马伦怔忪道：“司马家手握兵权的人，从来就不止我一个。而虎视眈眈盯着这方天下的人，也绝对不止我一个。现在你明白了么？好好当你的皇后娘娘吧，再惹是生非，只怕谁也保不住你。”

    看他转身要走，羊献容清冷的干笑一声。“这么说，赵王你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司马伦没有转身，只是不以为然的问了一句。

    “承认你一直以来，都有心保住我。承认你一直都没有想过加害我，甚至还希望你大业得成之日，我能全身而退是不是？”羊献容低下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我知道，你其实是好心，你承认会死么？不就是以后要听我的话么，那也只是多多少少的一点建议。

    正如同你不会害我一样，我对你也没有一点险恶用心。你至于牙咬得这么紧么？我真的不明白，成日里摆一副阴冷清高的样子，你真的就开心？”

    司马伦被她怄的满心烦躁，猛的转过身子，眼里的冷光如银针一样细密：“你该不是爱上我了吧？”

    “你……你胡说……说什么！”羊献容被他这样无礼的问话羞的满脸通红。“我怎么会什么你……你别异想天开了。我只是不希望，你过得这么累这么辛苦，何况是你自愿和我打赌，堂堂的赵王，难道不怕被人说成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么？输了不认账也就罢了，竟然还信口雌黄的污蔑别人，你就不觉得臊得慌么？”

    “我没你想得那么痛苦。”司马伦冰冷的声音，一点儿温度都没有。“既然你对我没有这种心意，就别管得太宽。我是好是坏，是死是活，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是谁？你能改变我的决定？太可笑了。”

    “我几时要改变你的决定了？”上一回，他这样冷言冷语，羊献容没有吃心。可这一回，他又这样的讥讽揶揄，明显是不领情，她真的有些动气了。“敢做不敢当，敢说不敢认，堂堂的赵王也不过如此么。你这样的肚量还想官拜宰相甚至登基为帝，不怕遭天下万民耻笑么？”

    耻笑？

    司马伦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这两个字。猛然走上近前，他的身子几乎要撞在她身上了。“你敢再说一遍么？”

    那种凶狠的表情，羊献容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见过，心里猛地一震。可服软，从来不是她的性子。“我为何不敢？你做都做了，难道我还怕被人耻笑不成么？要笑，也是笑你……”

    她的话音还没落，他已经狠狠捏住了她的下颌。

    羊献容只听见“咯嘣”一声，剧烈的疼让她掉下泪来：“你……放手……”

    “我警告你，再敢这样诋毁我，就别怪我不客气。我手中的一切，都是我浴血奋战，耗尽心力，拼死拼活夺下来的。任是谁，也绝不可以否认我的功绩。你不过，就是羊家送进宫来哄骗傻皇帝的黄毛丫头，再敢激怒本王，定叫你身首异处。”

    “你以为我会怕么？”羊献容除了脸疼，心也很疼。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劝他放弃江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傻兮兮的关心他，她只是知道，当自己所做的一切，他根本就不理解的时候……心犹如被万箭穿过。

    司马伦沉了一口气，慢慢的松开了手：“怕不怕是你的事情，要怎么做却是我的事情。”

    “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不直接掐死我算了。”羊献容负气，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原本就不该做。懊恼自己何必要与狼为舞，明知他不会感激，还要傻兮兮的凑在他身边，显热心。

    他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匆匆的离开。

    若不是脸上的疼痛还没有消失，羊献容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那一晚，梁心殿中，他是那么的温柔儒雅。那一日，攀上树枝的时候，他又是那么的在意自己。可今天，险些捏碎自己下颌的人也是她，说着无比锋利刺心话的人还是他。

    羊献容真的糊涂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哪一个，才是让自己放不下的他？

    “为什么，你这么不听话？”

    这声音……好熟悉！

    羊献容迅速的转身，果然看见那道颀长略微消瘦的身影。不错，立在她面前的，正是消失了多日的司马亮。“你去哪儿了，你这个糊涂鬼。”

    “糊涂鬼？”司马亮冷冷勾唇：“我糊涂，那你呢？”

    看他出言不逊，羊献容心里十分的不满，方才还没有消散的怒火以及惊吓，影响了她的情绪。“你又想对我说什么大道理？”

    “还用得着我说么？”司马亮反问：“你自己心里不是已经很清楚了么？”

    “我清楚，我清楚什么？”羊献容怒气冲冲：“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一个一个这么恨我怨我？你凭什么管我，你凭什么骂我，就算我是糊涂，你自己又能好到哪儿去？还有，方才的话，你根本就没有全都听见，你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你凭什么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