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冲突

(去读书 www.qudushu.la)    翌日，羊献容如同往常一样，陪着司马衷去议事，却在进殿之前，遇见了孙秀。孙秀没有随众人进殿，却偏偏等在此处，看来是有话要说。

    “皇上，不如让品沫侍奉您进殿议事，臣妾想单独和孙大人聊两句。”羊献容对司马衷微微一笑：“等议完事，皇上不是还要带着品沫萃馨她们去放风筝么？”

    “好好好。”司马衷连连点头：“那朕赶紧去议事了。皇后快来。议完事，咱们就能去玩了……”

    孙秀避开人前与皇后说话，就是想要警告这位皇后娘娘收敛一些。不想皇后的胆子也足够大，反而自己送上门来。“皇后娘娘入宫月余，已经能和皇上这样恩爱了，真是羡煞旁人。即便是从前的贾后，与皇上数载的情分也做不到相敬如宾。相信假以时日，皇上一定会对皇后言听计从的。”

    “孙大人的话是不是扯远了。”羊献容没功夫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问道：“大人之所以前来，是不满本宫为孙晨与小妹赐婚吧？毕竟你们孙家眼界高，攀亲自然是得高攀的那一种了。”

    “皇后娘娘既然心中有数，又何故要这样安排？”孙秀也是明人不说暗话：“若是娘娘您不肯，皇上哪里会知晓这些。何况，指婚是多大的事情，事先孙羊两家竟然无人知晓，这未免也太独断专行了吧？难道皇后你就不为孙羊两家往后计？”

    “本宫正是为孙羊两家往后计，才会如此安排。”羊献容冰冷的眸子里，闪烁着幽幽的冷光：“倘若不是亲上加亲，难保日后翻脸，孙家不会朝羊家发难。本宫的娘亲乃是孙家的庶女，而本宫的姨母，大娘却是孙家的嫡女。原以为，有姨母和娘亲在，孙家不会自私至此。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所以，为能让两家继续和睦相处，一并匡扶赵王治理好司马家的天下，我也只能不断的想各种法子，稳定两家的关系安抚两家的人心。”

    “你以为，这就是孙羊两家最终的目的么？”孙秀不相信这一位皇后看不出孙羊两家的真心，却想要逼着她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我以为什么并不重要不是么？”羊献容心里怎么会不恨，要不是赵王出手，她的清白早已经被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孙秀给毁了。“孙大人，有多大的嘴，就吃多大的饼。你以为自己是河马，却不想自己只是头牛罢了。一个不小心，吞的太多，把自己噎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孙秀横眉，眼里尽是恨意。“我几次三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不想皇后一点儿也听不进去。若是果然如此，就别怪我用手腕了。”

    “孙大人见笑了。”羊献容倒是不愠不怒，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度，竟不似十五岁少女应有的冷静与沉稳。“您的手腕，本宫可没少见。本宫也深信不疑，这后宫里满满都是您的眼线。别说塞一个龙种到本宫腹中，就是直接了断本宫的性命，再从孙家择一位皇后，也未尝不可。”

    果然，话说到点子上，孙秀还是很受用的。“皇后有见地。”

    “但是又能如何呢？”羊献容忽然轻蔑一笑，一改方才的沉稳。“最终，这天下还是司马家的，不是孙羊两家，更不可能是你孙秀一个人的。大人怕是忘了，你借助赵王的势力囤积自己的兵权，这才能在洛阳稳稳站住脚，成为贾氏一族之后后起新秀。

    但实际上呢？实际上你根本是依附赵王才能得到权势的。别人给的东西，或许别人一句话就能要回来，到头来，您还能剩下什么？”

    孙秀脸色发青，正要分辩几句，却被皇后抢先一步堵住了嘴。

    “俗话说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本宫倒觉得，这话形容孙大人最贴切不过了。只不过，赵王扔给您的，不是什么肉包子，而是肉骨头。您把骨头上的肉啃得一干二净也就罢了，转脸就要拎起骨头打主人，这未免太没有良心了吧？”

    “你这个丫头片子，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孙秀边说话边撸起袖子，朝着羊献容就伸了手去。

    羊献容微微侧身避开，眉目里尽是锋利：“本宫是皇后，这里是皇宫，且轮不到孙大人你这只疯狗吠日。”

    “岂有此理，羊玄之是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败类女儿。既然他不会教，就让我来替他好好管教。”孙秀是气红了眼。自从他跟随赵王起，整个洛阳，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看见的只有旁人谄媚的笑脸，虚以委蛇的客套与恭敬，哪里受过这样的嘲讽。

    “你敢。”羊献容一步步退，目光狠戾的凝视着他：“你当这里是你们孙府不成，再若造次，别怪本宫不讲情面。”

    眼看着恼羞成怒的孙秀恶狠狠的出手，欲意一把钳住自己的咽喉，羊献容有些懊恼，方才不该让品沫先进殿的。但她也是真的不害怕，若是连一个孙秀都对付不了，她拿什么来保护自己，又怎能在这深宫之中活下来。如此一想，她倒是真的坦然了。

    缓缓闭上眼睛，咬牙挺在原地。羊献容动也不动，也是真的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方才跟在身后的奴才，为了不叨扰皇后与孙大人说话，早已经远远的退开了。这会儿想叫人来，怕也是来不及了。

    “住手。”司马伦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出现了。“孙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

    孙秀明显的僵住，悬在半空的手忽然受力，被打歪去一边。“赵王，皇后她……她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当着皇宫是自家后院不成么！”

    “皇宫本就是如此。”司马伦冷冰冰的睨他一眼：“若是皇后都说了不算，又岂能轮到你我来说？”

    羊献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只有明澈的笑意。“赵王来的正是时候，方才本宫给孙大人讲了个肉包子打狗的典故，想来孙大人觉得本宫拙嘴笨腮，说的不够传神，这才想亲自动手，好好演绎一番。就请赵王与本宫一并欣赏可好？”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