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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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安整个人都呆住，大脑里好像有一根什么东西“崩”地一声断成两截，压根儿无法把过去和现在正在发生的一些事联系起来。

    “你怎么了，你在听么？”乔丽丝有点奇怪地问道。

    “哦，在听！”景安伸手揉了揉前额，宛如召回元神。

    “付子菲这回的失踪，拒说就是跟郁轶凡的死有关。我们大家，心里都觉得不好呢！这傻妞，怕就怕她太痴情，就像那殉情而死的朱丽叶一样，也要追随了她的爱人而去……”

    “付子菲跟郁轶凡，他们是怎么走在一起了呢？”景安对付子菲家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付子菲跟保安公司副总家的儿子谈恋爱，这有点像现实版的《灰姑娘与白马王子》，她觉得不解，也算情有可原。

    “同学呗！不过，最要紧的是付子菲像艾丽薇儿，就是韩国前不久自杀的那个大明星。郁轶凡迷恋这个大明星，只好拿付子菲当了替身。”正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乔丽丝瞧得也算透了。

    “那么，他们在一起多久了？”景安自己也说不清为何非得这么打破沙锅问到底似的，要说，八卦最是她不屑做的事，这个问题，却是非问不可。

    “他们是锦华中学的同学，自然是打一上高一，就恋上了。”乔丽丝答得漫不经心。景安却只听得心里一抽一抽的。上回她深夜被郁文昭召去给那厮“擦屁股”，就有心想问问付子菲，那流掉的孩子是哪个的。虽说现在未婚早孕的现象大有向高中漫延的趋势，但是漫延到付子菲这样看上去单纯如白纸的学生身上，就有点诡异又不合常理了。能闹腾出未婚早孕的高中生，说什么也得先有了相当的雌性激素分泌对不，而付子菲，瞧着还是一幅发育未开的样儿呢。

    奈何，付子菲自己似乎无比讳忌这个话题，景安也就不好打破沙锅。现在看来，她那会儿口口声声说的：“郁文昭是个魔鬼，定会遭天谴！”出是所出有因了。

    “郁轶凡？就是那个高高瘦瘦脸色苍白的男生？”郁轶凡曾经到椰鲁湾找过付子菲一次。那会儿，景安还没有离开林梦翔，而付子菲和郁轶凡也还没开始，一切都像早晨的阳光般光明又灿烂，谁能想得到会有今天的情形。如果一切能重新来过，这世上有多少人愿意走回头路。

    “你记得他？”

    “一个很……阳光的男孩！”

    “是的，就是他，曾经，他就是付子菲的阳光！可惜，现在付子菲的生活似乎已经坠入一片黑暗！”

    “乔丽丝其实还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要是知道付子菲曾经遭遇的一切，不知要说些什么呢！”景安心里这么思虑了半天，说出来的话却是：“好在，付子菲还小，把这一切忘记！往后的日子依旧可以过得很美好！”

    “往后的日子……谁知道呢！”

    此时，留守咖啡屋的这一班人马，已陆陆续续接到外出找人的生力军回馈的电话。吴先生更是手机不离耳，接听一个，脸色就灰了一层，接听一个，脸色又灰了一层，到最后，干脆只剩下摇头不语叹息连连了。越发证实了众人心中关于“事情不好”的猜想。牟秋华虽未接听电话，瞧着吴老板这样，早已涕泪涟涟。

    “咖啡顾”在一旁，又是递纸巾，又是劝慰。末了道：“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一会，你这些天精神太紧张了，加上悲痛，我怕你会受不了。”

    牟秋华点头，起身的时候，不期然竟有了些老太。景安瞧得失神，跟乔丽丝匆匆道声告别，鬼使神搓似的，竟也跟着出了咖啡屋，一路跟着到了牟秋华的居住的枫林路小区，眼瞧着咖啡顾搀着牟秋华慢慢上了其中一幢房子门洞里那种古旧灰暗的水泥台阶。她退后几步，隐在一棵法国梧桐后面朝上瞧着，只见三层那儿，一扇朝着这棵梧桐树的老旧的窗户被推开，咖啡顾从里头探出半个身子，小心地拉进风钩把窗户拴牢。

    景安又在树下站了一会儿，直到咖啡顾的身影又从门洞那儿出现，才匆匆离开这儿。

    事情偏偏被付子莹一语咒中，傍晚，寻人的生力军在椰鲁湾汇合，一个个全都垂头丧气得像霜打的茄子。

    陈瑶清点弟子的人数，并未多出一个，她的目光在一个个弟子的脸上流涟，无论哪张脸上，都还留着付子菲的影子，她的倔强、好学、骨子里头的自卑被外头的坚韧紧绷着，所以总是跟一部分学生保持着距离，但是现在，所有被她划在安全距离之外的找人志愿者，全都是这样一脸疲惫，一脸哀伤。假如这个付子菲，这个倔强的小女生，她不想在这个世界再倔强下去，一切将会怎样……

    陈瑶无法再想下去。她闭了闭眼，把渐渐聚集的湿润狠狠地逼回眼眶，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清了清嗓子，终于清出讲课的声调：“现在天开始黑了，同学们都回家吧。我们明天再找。”

    没有人移动一下脚步。

    “我想，付子菲应该不会有事的。如果她真的出事，警察局肯定会先得到消息……”

    “是的，一旦出人命，人家肯定会来警察局报案！”一个警察小年青的语气十分权威，但是没人买他的账。

    陈瑶向司马仲南望去，在某些时候，她得承认班长比班主任更具备号召力。

    “好吧，我们先各自回家，晚上好好想想付子菲可能去什么地方。如果今晚有消息，我负责通知各位，如果没有消息，明天早上六时，大家在这儿集合后接着找人！”司马仲南始终是这一队寻人志愿者的主心骨。

    只是，还有明天么？

    寻人志愿者们三三两两散去。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