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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子菲瞧那大婶儿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实在没有在她身边睡觉的勇气。便一屁股在屋里唯一一把不知是否来自垃圾推的旧折叠椅上坐下，安慰自己就算这么坐一晚也不错，总比在外头露宿好。

    这大嫂子却仿佛她肚子里的蛔虫，道：“姑娘，你别不好意思，也别嫌弃。想我当初要是跟转河衩别的女子一样，一过十八岁就找婆家，想来，如今娃儿也该跟你一般大了！”

    人家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付子菲再扭捏，反觉自己小气。只得在这大嫂儿身边躺下睡觉。

    二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一会话。渐渐地，瞌睡虫就俘获了付子菲。

    进入梦乡，付子菲接着寻常郁轶凡。

    这回，她到的是一个陌生地儿。“天，上海也有这种乡下地方吗？”付子菲刚刚这么问自己，她的苹果手机便开始振动，信息提示收到一条短信，短信内容是，“欢迎你来到锦城转河衩。”

    “原来这就是转河衩！”付子菲刚这么想着，便见对面吹吹打打，一乘迎亲的花轿转眼间就来了她身边。一个喜娘打扮的婆子上前一把搀住了自己，道：“姑娘，快上花轿吧，新郎正等着你拜堂呢。你们拜过堂，就可以开席了，免得众乡亲饿着肚子等……”

    付子菲心中惊骇，大嚷大叫：“我是来找郁轶凡的，我不是你们的新娘，你们认错人了……”

    那婆子却道：“不会认错，你来到了我们转河衩，就得当转河衩人的婆娘，嫁鸡你就随鸡，嫁狗你就随狗，嫁个瘫子你就得背着走！”

    付子菲心中越发害怕，道：“快放开我，快放开我，难道你们要强行让我与一个瘫子拜堂。”

    “不是瘫子！姑娘，新郎可比瘫子强多了，又是男来又是女，家里家外的活，他一个人全都能包圆儿了，你就等着享福吧？”

    “这么说，新郎是个阴阳人！”

    “可不是，一百个里头也挑不出一个，姑娘你命好，被你赶上了！”

    “不行，我不要当什么新娘，我要找郁轶凡！”眨眼间，付子菲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弄到了花轿上，要命的是这花轿还上锁，叭嗒一声，锁被人从外头锁上了。

    “不要啊，我不要当新娘……”付子菲哭天抢地，还真有乡下姑娘出嫁的范儿。

    花轿晃晃悠悠，付子菲哭得上气接不上下气，一边思量，要是这转河衩的人真要强行让自己跟那个什么阴阳人拜堂，就一头撞死算了，那些滥情电视古装剧不正是这么演的么？

    正这么想着，花轿停了，外头有人开了锁、又有人在嚷：“新娘子来喽，新娘子来喽……”隐隐地还有人在放鞭炮的样子……

    轿门终于开了，伸进了个雌雄莫辨的脑袋，正是在超市门口给自己买盒饭吃的大嫂子。

    付子菲又大叫：“大嫂子快救救我！”

    那大嫂子却哈哈大笑：“姑娘，别哭，我们马上就要拜堂成亲了，你这哭哭啼啼的，冲了喜气可不好！”

    付子菲吓得目瞪口呆，反倒一下子醒来了。

    醒来才觉得身上乳^房那儿，正被人揉面团似的揉着，一张臭哄哄的嘴在脸上像狗一样从额头一路舔到嘴唇。

    “啊！”付子菲的尖叫像江面上夜色中的汽笛，硬生生撕开一片寂静和黑暗，把夜搅得出一片狰狞和恐怖。面如土色。

    “姑娘，别叫，别喊！”正揉着她乳^房的手一下子移上来，捂住了付子菲的嘴。这尖脆又粗戛的声音，不是那大嫂儿却是哪个。

    付子菲只觉得恐怖——难道刚刚做的不是梦？她嘴里呜呜地，身子下使劲挣扎着，觉得自己是一条离了水濒死的鱼。

    “姑娘，你别叫，别叫，你会被我捂死的！”大嫂子的语气里也有一点发慌，手下使的劲却更大了。

    这种乡下人，胆小怕事的时候，像只老鼠；胆大妄为的时候，又像头疯牛。

    付子菲明白她说得出来，也做得到的。只得慢慢停了挣扎，睁着一又大眼静静瞧着这个雌雄莫辨的怪物。

    “你得答应我不喊叫，我就松手！”怪物提出她的条件。

    付子菲被按在床上，无法点头，只能忙不近眨巴眼睛。她的眼睛在地下室这昏暗的灯光下，就像两颗璀璨发光的黑宝石，把那个雌雄莫辨的怪物都瞧得呆了，又道：“姑娘，大嫂子瞧你实在是长得好，喜欢你喜欢进我心窝子里头了，我的肉肉，半辈子没见过一个这么可人疼的如意人儿……”那怪物嘴里歪声浪调，捂着付子菲嘴唇的手不觉松了，又一路摸上了她的乳^房。

    付子菲全身冒出厚厚一层鸡皮疙瘩，张嘴又要尖叫。

    那怪物这才停了手，瞧着付子菲，认真道：“你别叫，跟了我，也不叫你吃亏，至少有得吃有得住，而且还不会让你怀上小毛娃。你要是再照昨天晚上那么睡在外头，半夜里，不知哪来的臭男人把你按倒了，你白被人家玩了不说，说不定还要被人在肚子里种下种子，往后连打胎的钱都没地方借。”

    付子菲记起刚刚的梦，心里万分惊奇。脱口而出：“你是个阴阳人？”

    这下轮到那雌雄莫辨的怪物感到万分惊奇：“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你说你是转河衩人，我知道那个地方……”付子菲欲言又止，她其实哪知道，不过是瞧能把这怪物的歪心眼引到这上面来，不得不随口胡谄罢了。

    “这么说，你原先就知道我？”

    “原先我只是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诺大个转河衩，也就出了一个阴阳人，你的名气大着呢，不过，我只是听说，却并不认识你。不过现在知道了！”付子菲索性胡诌到底。

    那怪物果然被刹住了威风，讷讷地从床上爬起来，拉开床头一个破烂柜子的一个抽屉，从里头摸出一支烟和一个打火机，当着付子菲的面，蹲在地上抽起烟来。

    付子菲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个怪物接下来要拿自己怎么办。

    一支烟抽完，那雌雄莫辨的怪物才抬起头来，冲着付子菲道：“那你说怎个办？”

    “什么怎个办？”

    “什么怎个办？”怪物显得万分恼怒，“你吃了我的饭，睡了我的床，难道想拍拍屁股就走，没这么便宜！”

    付子菲却松了口气，心想这怪物终于被自己唬住，放过自己了，嘴上道的却是：“那你要怎样。”

    “赔钱，赔钱，盒饭是十元钱，还有今晚过夜的钱……”雌雄莫辨的怪物大声嚷嚷，理直气壮，估计是觉得眼前这个可怜的小薇儿压根儿赔不起他这么大的一项支出。

    “那你说，一共得赔给你多少钱？”

    “一百元，少一分都不行！”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