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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舍得吗？”

    “其实你根本不必多此一举，我们之间，正想分手呢！”付子菲嘴硬道，开始对这个叫牟秋华的女人有点反感。一个奈何不了自己的儿子，却转而反矛头对准别人的母亲，怎么说都无法得到别人的同情。

    “付子菲，阿姨其实最怕的，正是你们要分手！”牟秋华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彻底震住了付子菲。

    “我前面跟你说过，轶凡的身体不好。我以为，你会问我轶凡得的到底是什么病？”牟秋华又接着道。

    “不是说感冒吗？”

    “真是个傻孩子，感冒需要三天两头请假吗？而且根本不会这样经常，这样严重……”牟秋华的声音渐至低落，撑着下巴的手顺便偷偷拭去眼角的一滴泪珠。

    “牟阿姨！”付子菲吓住。

    “是一种……比较严重的病症，现在都是用药物维持着做保守治疗。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这当母亲的，唯一能做的只是让他活得快乐一些，希望如此就能减轻一些他的痛苦。”

    “牟……阿姨！”付子菲眨眨眼睛，眼眶里是一种让她陌生无比的充盈感觉，“轶凡他，知道自己不是感冒而是别的病吗？”

    “我和医生，都告诉他只是感冒。但是轶凡何等聪明，就算他瞧着稀里糊涂信了我们的，内里只怕也是揣了明白的。”

    “牟阿姨，轶凡的病……是不是，会死？”付子菲刹那间觉得茫然，不知何去何从了似的。

    “傻孩子，那应该还不至于。医生说了，等时机成熟，给他彻底做个手术也就没事了。”

    “那你……现在要我怎么做呢？”

    “子菲，阿姨知道，像你这种年纪，花朵似的，还没开放呢，这会儿跟你谈这件事。很自私也很冷酷，你如果觉得不中听，就当做没听见，好吗？”

    “阿姨，是什么事儿？”很轻很轻的声音，但是她却说得这样费力。

    付子菲再抬头的时候，眼前的景物已出现了双层的影子，透着朦胧的水气氤蕴，仿佛朵云轩上浅浅淡开的墨渍。她拿手背一擦眼睛，那儿已是濡湿一片。

    “子菲，阿姨想问的是：你，是否——爱着轶凡？”

    付子菲的泪水就是个现成的不需经由大脑的答案。之前所有坚强的拒绝泪水的日子，只是因为没有真正心痛。

    “付子菲点头。低头的瞬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叭嗒地撒落满地。

    “傻孩子，这会害了你自己的！“牟秋华的眼泪只怕比付子菲更多，她的面前已经堆起一摞沾满泪水的纸巾。

    “阿姨，我……没办法做到不爱他！”这才是一切的根源所在哪！

    付子菲明白自己这些天的反常——拿咖啡泼母猩猩，挑衅司马仲南，破天荒跟付子莹吵架，所有事情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自己还爱着那个讨厌的家伙、傻瓜猪头、揍他八百遍都不解恨的臭小子……

    “傻孩子，你们俩都太傻了。”牟秋华叹息。

    “牟阿姨，轶凡他，这些天还好吗？”

    “轶凡怎么会好。刚刚我说过了，他整夜整夜失眠。昨天一大早起床，举起那台IBMThinkT400的笔记本电脑就要摔掉，饶是我抢得快，电源接入线还是被扯断了。”

    “这讨厌的家伙，也只有摔电脑的本事，还敢装无情！”付子菲心里不免又心酸地腹诽某人一把。

    “我是说，他的病！”付子菲现在最怕某人又因此而大病一场，那她的罪孽可就大了。

    “现在都是用药维持着。但是……这些天他就不肯吃药，唉，这个任性的孩子。子菲，牟阿姨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您说。”

    “有空，多去看看轶凡好吗？他是这样在乎你。”

    假若可能，付子菲其实更愿意马上就去。

    直到牟秋华离开椰鲁湾咖啡屋，付子菲还是那么双眼红肿得像那个熟过头的水密桃。

    吴先生瞧她这悲不自胜的，早已剔除了付子菲在自己心中的“陪聊”侯补人选。陪聊要都如此女一样见哭兴悲的，倒不是陪聊，说不定变成“陪心”都有可能的。人有七情六欲，悲最伤心！

    “付子菲，你要不要，去后面休息室呆一会儿？”乔丽丝以老板娘的身份，送来适当的关怀。

    付子菲摇头，她现在最需要做一点事儿分分心。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这诺大一件事堵在心中，付子菲如何又能静下心来做事。

    一时之间，不是把二号的冷咖啡端给四号台客人，便是端着咖啡直不愣登的与别人迎面相撞。倒把在一旁冷眼相瞧的吴先生惊出一身冷汗，付子菲却兀不自知。她这会儿，心里念念不忘的只是郁轶凡。牵肠挂肚的滋味原来是这般令人愁肠百结，付子菲这会儿只恨自己分身无术。

    在咖啡屋的工作终于到点，离开的时候，付子菲鼓足勇气，对吴先生道，“我想辞去白天一个半小时的工作。”

    “为什么，付子菲，钱多了烧着吗？”吴先生瞧这小女生这一中午，失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心里本来就有气。

    “对不起，我的时间不够安排。”付子菲这会儿，心中早就打定主意，往后白天在咖啡当服务生的这一个半小时，就转而用以陪郁轶凡。这个讨厌的家伙，他怎么可以任性又不吃药，他这到底是惩罚自己还是惩罚付子菲。

    “你的意思，是只能匀出晚上的两个小时在这儿打工？”

    “是的！请你原谅！”

    “付子菲，如果是工钱的原因，我可以加薪。”咖啡屋老板的算盘，自然拨得不能再精。付子菲可是这咖啡屋的一个活招牌，付子菲自有一种清绝不俗的气质，穿上咖啡屋制服，就如一棵深山幽兰，难得的是却又不孤傲自赏，待人待事，不亢不卑，最是能留住那些真正懂得品咖啡的回头客。别人都说这薇儿长得像韩国明星艾丽薇儿，冷不防一瞧，还真有几分神似。这几分跟艾丽薇儿神似之处，好好挖掘挖掘，再适当包装，隆重推出，指不定能为椰鲁湾带来多大效判益呢！吴老板的如意算盘，这还没开打呢。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