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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因为工钱。”钱在付子菲这儿，安不是头一次被排在第二位。

    “你要真没有时间。我也不好勉强。不过，晚上的那两个小时，你可不能再推委了。”

    “晚上我一定来！”付子菲下保证。就算她再分不出时间，事情还能大过解决生计问题。晚上的这两个小时挣的一点钱，可是自己学习上和妈妈生活中一应开销的指望。

    第二天中午，付子菲的单车便改变了路径。可惜牟秋华女士的家到底不比咖啡屋，就算付子菲把单车骑出赛车的速度，要穿过半个锦城，依旧得费去半个小时，再加上半个小时的回程，如此一往一返，花在路程上的时间就是一个小时。

    春天还是像个害羞的小女人一样，如此犹抱琵琶半遮面。好在是中午，晴和的日子，付子菲能很幸福地享受一把日光温暖的抚摸，但是锦城的天气，往往尽人意的时候少，尤其是这种早春时节，雨菲仿佛有催春的义务似的，更是早连着晚，晚连着早，缠缠绵绵宛若无绝期。

    就这样，付子菲顶着一头雨菲浇在她那黑发丝上的莹亮水珠，第二次出现在牟秋华女士——当然也是郁轶凡家。

    那会儿，那讨厌的家伙正在窗台上完成一幅速写。速写簿上的主人公跟本文女主人公竟是如出一辙。不过，那讨厌家伙要是死命不承认他画的就是付子菲，别人自然也不能就指鹿为马了。

    郁轶凡听到了敲门声，尤在速写簿上做最后的点睛之笔，的确是点睛，他画的这个主人公，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不仅大且有神，灵动的黑瞳仁像两台X光探测器，凝视的瞬间，就能穿透人的五脏六腑似的。

    直到确信自己画的这双眼睛跟心中深藏的关于明眸善睐的形象无二，郁轶凡才收笔去开门。

    而这会儿，付子菲早已敲门敲到手酸，心中更是把那个讨厌的家伙猜想了无数回，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那家伙气量小得要对她闭门不见了。小样儿的，还闹脾气呢，难道要拜红楼梦里的林妹妹为师么？

    郁轶凡这么哗啦的一开门，便呆住。他小时候看过神笔马良的故事，人家神笔画什么便有什么。他的那支笔，难道也成神了？

    “郁轶凡，怎么？不欢迎我进屋坐会儿吗？”付子菲早在这一路上，已经把伤感成功地藏在心底`，她要下决心让某人快乐开心，自己又怎能苦着一张脸。

    “薇儿，你……怎么来了？哦……快进来吧！”郁轶凡有点慌不择言道，一边却拿身子堵着门口，地道的口是心非的家伙。

    其实怪不了这家伙，毕竟阳台上还摊着某人的速写，眼下一让这速写簿上的真正主人公进了屋，一切不是都要穿帮，他那好不容易装起来的无情形象啊——呜呜！

    付子菲哪能看得清郁某人心里的这点龌龊，自己没话找话，装着轻描淡写道，“有一篇文章，想借你的电脑发到博客上，希望不至于打扰到你！”。

    直到这会儿，郁某人才如梦初醒似地，闪开了半边身子。付子菲像只泥鳅般，哧溜地钻了进去。

    郁轶凡随后忙不迭，三步窜到阳台，欲藏“贼赃”。他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径，反倒令付子菲心下大疑。

    “郁轶凡，画的是什么，给我瞧瞧！”付子菲的一双大眼要能错过啥珠丝马迹才叫怪。

    “没有，薇儿，没画什么！”郁轶凡攥着速写簿的手汗津津，死死地背在背后。

    “既然没画什么，那你为什么要背着我？”付子菲一句话就让郁某人张口结舌。

    “因为……因为……这画画得不好。”

    “画得好与坏，自然得由观赏者说了才算！给我瞧瞧。”

    “不行，薇儿！”郁轶凡紧张过了头，压根儿没想到反倒露马脚，“等我往后画得好了，再画给你瞧。”

    “真小气！”付子菲装作放弃的样儿。

    郁某人果然上当，握着速写簿，遮遮掩掩地要往付子菲瞧不见的地方藏。哪知道付子菲趁他不留神，那个眼疾手快堪比炼了《葵花宝典》似的，郁某人简直连速写簿是怎么到她手中的都不知道。

    付子菲只需一眼，早就看清画在速写簿上的是谁。她又得寸进尺哗哗地翻起前面的画作，正面的、侧面的、静坐的、行走的、雨中撑伞的，骑着单车急驰的……甚至连付子菲自己，都不知道自个竟是如此一人千面的。

    “画得不好，你……别见笑！”郁轶凡呐呐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要多傻气就有多傻气。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画的？”付子菲又觉得疑惑，自己认识这家伙才多长时间？

    “之前，画了前面的大半部分。想你的时候……这后面的几张，是这些天才画的……”

    付子菲一页页细瞧这些画作，心中更是疑窦顿生，锦华中学早开的玉兰花的甬道背景的这一张，是她和郁轶凡的初识，却已然是画在N页之后了。付子菲瞧瞧郁轶凡那苍白瘦削的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薇儿，这些天，我才明白，什么叫度日如年。对不起，我不该，不接你的电话，折磨你……也折磨自己！”郁轶凡一边道，一边就顺手收起了画本。

    “你这个……傻透了的坏东西……这，又是何苦？”

    一个何苦，算是冰释前嫌。

    “薇儿，我知道都是我不好，不该怪你拒绝电脑的。”

    “你这个小气鬼，谁拒绝电脑了，谁拒绝你的电脑了。你有钱爱烧包，我巴不得！你就是存心气我！”付子菲蛮不讲理。

    “好了，薇儿，我承认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行吗？”郁轶凡捉住了付某人乱舞乱挥的两只手，顺势拥她入怀。

    付子菲顷刻间变得老实，依人的小鸟一般。与其在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上痛哭一场。

    “薇儿，原谅我——我做不到无情！”郁轶凡的吻轻柔又缠绵，他圈着自己的双手瘦得似乎只剩下皮和骨头。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