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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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读书 www.qudushu.la)    丘妍直伤心了半月有余,才悲戚稍减。

    一日,吴妈正陪着她在外院花园凉亭下休息,忽听得有俩人边说话边朝这边走来。

    一人道:“你瞧,咱们几天没来,园里的花都开的这般艳了。”

    另一人道:“是啊,我也是看热了,早上刚去裁了些布,打算做两件夏天衣服。”

    前一人道:“现在布料价格怎么样,改明儿我也做两件。”

    后一人道:“现下还不贵啊,你要做啊赶紧去。说起来,我回来时还见刘景了,他一身弄得脏兮兮的,倒挺让人心疼的。”

    前一人叹口气道:“这孩子也是可怜,其实吧,我看他平日人挺忠厚,也不像是会拿人家东西的人,怎么突然就这么糊涂了?”

    后一人道:“谁知道啊,不过你猜我今天遇到他,他对我说了什么?”

    前一人道:“说什么了?”

    “那话可有些难听呢。”后一人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他说我们丘府中都不是好人,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冤枉他清白。”

    前一人道:“咦?怎么说这话?老爷平日也没亏待他,怎么忽然这么大怨气?”

    后一人道:“是啊,我后来也想,他在家里过的其实还不错,不应该有什么不满,他这样,估计还是因为前几日金符那件事。”

    前一人道:“这倒奇了,他那盒子是当着大家的面打开的,金符确确实实在里面,他有什么不高兴的,难道这里面有冤情?”

    后一人道:“这就不知道了,我还要细问,他就跑开了。”

    说话两人乃是家里的丫头阿莲和阿葵,丘妍在亭中听了一会儿便认出来了,听到他们说刘景流落街头,心中不免发酸,又听到阿莲转述的刘景的话,她不禁大吃一惊,但吃惊之余又想道:“为什么刘景会这么说?难道那件事他真的是被冤枉的?”她细细想了一阵,又联想到刘景平素为人,心中忽然产生极大疑窦。

    她本是直性子,心中既有疑问,便立马走到阿莲面前问道:“你那些话,可是刘景亲口说的?”

    两丫头见是小姐,连忙欠身万福,丘妍又问,阿莲支支吾吾道:“哪些话,我……我不知道。”

    丘妍道:“就是你说刘景说我们家里都不是好人那个。”

    阿莲大惊失色道:“这……这不是我说的,小姐……我……”

    丘妍见她惊慌,便道:“你别慌呀,我不过问问,我就想知道刘景是不是说了这些话?”

    阿莲见丘妍的确没其他意思,才点点头道:“他是这么说了,不过……大概也是无心的吧。”

    丘妍蹙着眉头想了一阵,又问:“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阿莲道:“就在渡僧桥上。”

    丘妍说:“渡僧桥?他在那里做什么?”

    阿莲道:“没做什么,就坐在桥上发呆。”

    丘妍一阵难过,心知他肯定是没地方去,所以才在桥上发呆,又问:“那我这会儿去渡僧桥,还能找到他吗?”

    阿莲摇摇头:“他跟我说过话就走掉了,现在去的话——多半是不在了。”

    丘妍一阵失望,说道:“好吧,如果你们再见他,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两人走后,丘妍回到亭中又凝起眉头,苦苦思索,回想刘景平日种种,此刻却被污为长手毛贼,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忽然一跺脚道:“哎呦,我真是笨到家了,刘景为人怎么样,我可是最清楚的,怎么别人说了我就信了,要说他拿别人东西,哼,我才不信!”

    一直昏昏欲睡的吴妈被她这一脚跺醒,捂着头道:“啊呦,我的小祖宗,你动作不能轻点,我魂儿都要给你吓飞了。”

    丘妍嘿嘿一笑,她既已相信刘景是冤枉的,心情也开朗起来,笑道:“吴妈,我正有事情要问你呢。“

    吴妈道:“啥事?”

    丘妍道:“我刚才想通了,刘景那事肯定是被冤枉的,他不是那种贪图别人东西的人,只不过我可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对头,你知道有什么人会和他过不去吗?”

    吴妈不以为然道:“啥冤枉的,你爹都说了是他拿的,还有假的不成,我说你最近魂不守舍在瞎琢磨什么,原来尽是这些怪念头。”

    丘妍气道:“本来就是冤枉的,我爹一时不察搞错了,哼,你不告诉我,我自己查便是。”

    说完丘妍气鼓鼓地跑开了,但从何查其,她心中也是没谱,每日尽瞎转悠。

    一日,正在前园亭子里托腮发呆,吴妈走进来嘟哝道:“你瞧见没有,阿秀这丫头,最近可买了不少好东西,又是金链,又是玉镯的,刚才还在我面前炫耀呢,真是气死人了。”

    丘妍近日常在家中走动,也听说了这件事,不过也没当回事,便淡淡道:“买就买吧,又没人不准买。”

    吴妈不忿道:“你小丫头懂啥,买这些东西是要大把银子的,你说,她哪来这许多?”

    丘妍摇摇头:“我不知道。”

    吴妈又道:“说是跟她眉来眼去的阿宝给的,谁信啊。我看,八成没干什么好事,这白花花的银子可不是容易来的。”

    丘妍道:“背后说人可不好。”

    吴妈脸上一红:“我不过谈了玩玩,在其他地方我也不说。你……你不是一直吵着说刘景的东西是被人调换的,说不准,就是她换的呢?”

    丘妍听了这话顿时啊了一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吴妈本是碍于面子,随口胡说,被丘妍追问之下,只得又强撑道:“哎,你想嘛,她跟其他丫头一样领那么点工钱,不替人干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哪来的银子,天下又不往下掉。”说完她瞟瞟丘妍,见她没有不信神色,便又咳了一声继续诌道:“我看啊,搞不好就是刘景那娃子得罪了人,人家就花了点银子让……那谁把他东西掉包了。”

    丘妍听完大惊,她起初也觉得吴妈说法荒谬,但经她这么一推论,竟似有几分道理——阿秀跟其他丫头一样,每月领些微薄的工钱,哪来余钱买那些首饰?况且时间又刚好在刘景事发后不久。

    丘妍沉思片刻,越想越觉得吴妈的推论有道理,不禁喜道:“吴妈你真是聪明,我也听说了阿秀的事,可是一点都没想到那会跟刘景有关系!我就去问问她,到底钱是哪里来的,是不是她害了刘景!”

    吴妈一听丘妍要去当面对质,顿时有些慌了,她吞吞吐吐道:“问了也没用,她……她肯定不会承认的。”

    丘妍道:“那怎么办?”

    吴妈自知失言,不敢多再说,便捂着头道:“哎呦,老毛病又犯了,我头疼的紧,先回去睡觉了,你玩会儿早些回来。”说完便溜之大吉了。

    丘妍在亭子里独自寻思了一阵,决定道:“既然问她不承认,我就先去找阿宝好了,阿宝说不是我再去问她!”

    她拟好话语,等到日落时候,见阿宝从药铺中回来了,便从路旁窜出道:“阿宝!我有事问你呢!”

    阿宝吓了一跳,见是丘妍,便打恭道:“小姐请说。”

    丘妍道本是孩子心性,不擅拿腔作势,此刻事急,也竭力做出大人派头道:“我听说你最近发了财,可有此事啊?”

    阿宝一听顿时脸色变了变道:“这……不知小姐在哪里听说?”

    丘妍见他神色有异,也是微感奇怪,但也未细想,便抱着胳膊道:“哼,这不用你管,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就行了。”

    阿宝脸色登时紧张起来,他摸着鼻子挣扎了半晌,终于点头道:“是……是有这么回事。”

    听了这话,丘妍大吃一惊,忙问道:“那……阿秀买首饰的钱也是你给的吗?”

    阿宝观察着丘妍神情,小心应道:“嗯……前几天是给了她一些钱,不过并不知道她买了些什么。”

    丘妍心里登时乱了起来,这跟她预料的完全不同——原来因为吴妈的推论才怀疑阿秀是换了刘景东西的人,却没想到那些钱根本不是她自己的,而是阿宝给的。她脸上微热,正要找借口逃之夭夭,忽然又想道:“咦,不对呀,阿秀没有钱的话,阿宝应该也一样,他给阿秀那些,又是哪来的?”

    丘妍蹙着眉头,使劲打量阿宝,见他始终躲躲闪闪,不敢正视自己,心里更疑心道:“奇怪,他怎么这般怕我?我又没像爹爹整日板着脸。”丘妍越看越是怀疑,便定定神又问道:“那我问你,你给阿秀那些钱,又是怎么来的?哼,我可知道的,你们每月只发四贯钱,可买不到那么多。”

    阿宝吞吞吐吐道:“是……是我挣来的。”

    丘妍道:“怎么挣的?我可不信。”

    阿宝迟疑道:“这……”随即垂下头,沉默不语。

    丘妍催道:“哼,快说快说,别以为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去了。”

    阿宝看了丘妍一眼,还是一言不发。

    丘妍心急,见他始终闭口不语,终于忍不住道:“你快说,这些钱是不是因为你换了刘景的东西,别人才给你的。”

    阿宝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然后会意片刻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小姐是为刘景的事而来啊!”他顿了顿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小姐与刘景交好,想为他查明真相也是应该的,不过怀疑我可就有些不对啦,他出事那几天我有事告假了并不在家里,不信,你可以问阿甲哥的。”

    丘妍听了顿时赧颜,那日在堂上她并未留意阿宝行踪,所以心中生疑便问了出来,岂知人家那时根本不在家里,丘妍有些乱了方寸,她俏脸微红道:“既然不是你换了刘景的东西,那……那我刚才问你钱是哪里来的你为什么不说?”

    阿宝转转眼珠,道:“因为赚钱的法子说出来就不灵啦,还请小姐恕罪。”

    丘妍板着脸道:“可是真话?”

    阿宝一拍胸膛:“那还有假,我阿宝人虽不高明,但损人利己的是绝对不干的!”

    丘妍见他如此信誓旦旦,也无法可想,只得放他离开。但到了自己房内,回想阿宝神情还是觉得他大有古怪,苦于话已说尽,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便改为每日暗中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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