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去读书 www.qudushu.la)63

    时光荏苒，很快，长长的暑假已经过去四分之三。苏雪霖的护照已经办下来，但是这小妞又说不想出国了。

    “为什么，你不是说想学欧洲的建筑吗？”萧榕耐心地做女儿的思想工作。

    “我觉得自己的英语还不够好，想晚点再出去。”

    “是不是因为司马仲南？”萧榕一说就说到点子上。知女莫如母，萧榕知道女儿的心思，前一阵念念不忘要去学欧洲建筑，这会儿又说不想去。除了爱情，世上还有什么俱备这四两拔千斤的力量。她自信自己不是那种一脑子封建思想的家长，可是也见不得女儿为爱情放弃理想。雪霖这才多大，十七岁都还不到呢。

    “不是的，妈妈，是我自己又不想这么早出国了。”小妞最怕父母怪罪到司马仲南头上。海北的城建局局长，要想给一个地产商小鞋子穿，太容易了。

    “可是，你们的护照都批下来了！”

    “司马哥哥的护照也批了吗？”苏雪霖没法不惊讶，她可是听见司马哥哥口口声声说不出国，难道口是心非。

    “应该批了吧。最近苏航一直在跑这件事。”

    “对不起，妈妈。我让你操心了。”

    “哪个父母不为子女操心？问题是——你真的不想出国读书吗？我是说假如司马仲南愿意和你一起去！”

    有这个假如么？

    “司马哥哥肯定不想出国的。他自己告诉我还想回锦城读书！”

    “只怕由不得他！”萧榕沉呤。说实话，她倒不是真看上司马家什么，主要是宝贝女儿想出国，有个知根知底的人陪着，她也好放心。她和老公既然放不下事业出国当女儿的陪读，司马仲南自然是最好的人选。何况女儿从小到大，心心念念的就是她的司马哥哥。

    “妈妈，如果司马哥哥回锦城读书，我也去锦城行不行？”

    “你疯了！”萧榕拿眼瞪女儿。

    “我这不是还在问你吗……”小妞嘟囔道。

    “雪霖，妈妈答应你可以迟一点出国去读书，毕竟你还小。但是要跟司马仲南去锦城读书，你想都别想。锦城是什么地方，跟海北比，那就是乡下了！”

    司马仲南脚一好，出国读书的事也被正式摆上司马家的议事日程。苏航的能耐确实不凡，才一个多月时间，事情就被她搞定，她给儿子申请的是跟苏雪霖同一个学校，都是德国惠特琳高中。护照，录取通知书，资金证明等一应手续办得妥而又妥，司马仲南翻了翻那一沓厚厚的文件，内中赫然还有自己从初中到高中四年的各科成绩证明，全都是甲A，折合具体分数，自然是每科都是九十五分以上，自己真有这么好么——司马仲南不免怀疑。

    “好了，儿子！雪霖的出国手续也办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着你和雪霖从海北这儿往德国一飞，咱家也有海外关系了！”

    “我不会去的！”司马仲南平静地盯着娘亲的双眼，像说一件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

    “这……儿子……让娘亲摸摸你是不是烧糊了头！”

    “我不会去的。娘亲，我从来没有说过，也没答应你们过要出国读书。”

    司马仲南的确没说过，可是，他没说过，不代表林紫妍也没说过。

    那次母子俩从锦城飞往海北的飞机一下来，司马盛的头一个问题就是：“这小子想通了？”

    “当然想通了！想不通能跟我回来？”

    于是皆大欢喜。只是，此通跟彼通，通向何处，却缺乏考证。司马盛的意思，是一步到位，直接让儿子答应出国留学。林紫妍的意思，却是儿子能跟她回海北，已是自己的头功一件。

    转而，司马盛第一个要对她尽告知义务的，当然是苏航。侧室林紫妍一出马就搞定了儿子的叛逆，他说实话觉得脸上有关。自己这一下一副两个夫人，正牌夫人实在太强势，侧室现在好不容易再立新功，他也是心存着要平衡一下两个女人之间的势力的意思，免得苏航一见林紫妍，不是眼睛长到头顶上，便是当她空气。苏航自己不怕麻烦，他还担心这个正牌夫人患上视觉障碍呢。

    林紫妍抢了头功，苏航自然不想落她身后。于是，不声不响，儿子出国留学的一应手续，她全都敲定。这是多难的一件事。虽只有短短一个月时间，但是这女人毫不拖泥带水，该使钱的时候，她当钱是纸，该托关系的时候，她能深刻半夜把穿开裆裤时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从被窝里拉出来，此中的难，只有司马盛知道。“好小子，娘亲千难万难，把你的出国手续办下来了，你轻巧巧一个没说过就能赖得掉。”司马盛额上青筋暴怒。

    “我没赖。爹地，我的确没说过要去出国留学。”

    “那么……”苏航沉呤半晌，把茅头指向司马盛，她知道司马盛的消息来处，既然自己当那女人是空气，当然不能对她当面发难，所幸，借力使力，自己和司马盛的责难加在一起，瞧这代孕女还得瑟不得瑟，居然想跟她平起平坐，这白日梦做得也太美了。“那么，是爹地听错了？”

    司马盛怎么会承认是自己听错。不过，这会儿怪罪林紫妍似乎也不太合适。他只能把气洒在儿子身上，“你这小子，是皮痒欠揍还是怎的？想爹地小时候，为了能交得起学费读书，寒暑假自已去砖厂打砖胚挣钱，去一回就脱一层皮。你小子倒好，给你铺好的路搭好的桥，走一走你还嫌烦呐？你小子，我今天把话摞在这——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还反了天了你！”

    司马盛在海北的形象，是房地产界一儒商。温文尔雅是他的招牌，可惜，为了儿子，居然形象大毁，不仅自己爆料是穷小子出身，而且还一口粗话。

    “我就不去出国，大不了不读这个书，还能怎样？”司马仲南成心跟老子比赛发横，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不读这个书，好……好……你成心气死我！”司马盛扬起拳头就要往儿子身上招呼。彻底彰显乡下人教子之道。

    一个妈咪，一个娘亲，同时大吃一惊，仿佛头一次见识老公真面目。不过，这种时候，最宜于扮贤惠，于是娘亲劝儿子，妈咪劝老公。两个女人一人安抚一个，倒也配合默契。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