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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要是郁某人再把汗水流得像在身上挖运河似的，又苍白一张令人心疼的小脸，自己倒是喊不喊一个替补队员把他换下来。算了算了，还是眼不见为净。

    所以野牛队和天狼队开赛那会儿，付子菲局外人似的，不远不近地站在离球场不远处的一棵是老柳树下。柳树早就过了柳絮飘飞的时节，早春萌出的新芽已经长成气势，像把一把大伞似的可能给树下的人一种庇护感觉。

    老柳树根那儿，长了一圈儿小草，因为是长在树下，所以有种营养不良的柔嫩。付子菲就地取材，往草地上一座，再翻开随身携带的一本英语书，开始用功。

    “喂，爱护花草树木，人人有责！”林雪轲惊惊乍乍地跑来，仿佛就只为了给付子菲普及五讲四美三热爱。

    “我哪不爱护花草树木了？”

    “还说，瞧你屁股下面的小草，它们被蹂躏得真可怜！”

    付子菲马上仿佛屁股下面压了一条蛇似的，跳着脚弹起来。小草也跟着舒枝展叶，一阵微风拂过，竟是丝豪不见刚刚被人蹂躏的痕迹，仿佛有意帮助付子菲隐瞒罪证。

    “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小草——生命力的顽强！”林雪轲乍舌。

    “少见多怪！”付子菲并不忘了多损她一句，“对了，你怎么不去看球赛，多好的机会，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你的梦中王子瞧——你的司马仲南？”

    “付子菲，你个没良心的。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想不开吗。诺，天狼队和野牛队，全都当你是异已，换作我，也要躲得远远的。”林雪轲好像跟付子菲比赛着不客气。

    “从这儿到球场，算远吗？我不过是想背几个英语单词。林雪轲，我觉得这比看球赛有意义得多！”

    “可是，你的郁轶凡也在打球耶，还是天狼队的主力！”

    “林雪轲，必须更正一下你的表达——首先，郁轶凡不是我的；其次，我不喜欢这许多人为了一个球而发疯，简直就是集体抽风！。”付子菲说的是实话，并不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在吃篮球的醋。

    “那好吧，付子菲，需要我为你通报战况吗？”

    付子菲摇头，“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不用装已经是一幅酷样。

    球场那边，杀得难分难解，欢呼和呐喊透过密密的人墙，排山倒海地直往付子菲耳朵里灌。

    “郁轶凡，郁轶凡，我爱你，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是令付子菲血脉喷张的声音。

    然后是更大声的“司马司马……你好伟大！司马司马……你好伟大！”

    他们为什么不换一种喊法。伟大——这个词安在郁轶凡身上应该更合适些吧。至于老鼠爱大米，司马仲南不正是高一（2）班除付子菲之外，所有女老鼠心爱的大米么。切，太阳明明亮得晃眼，这些人硬是颠倒黑白，还喊得这样起劲……坐在老柳树下的草地上，付子菲一个英语单词也学不进去，心里就这么酸溜溜地想七想八。

    中场的时候，林雪轲这阴魂不散地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仿佛她曾经上场挣了多少分似的。

    “哇，付子菲，你不去看太可惜了。你的那个郁轶凡，真的好出色耶，天，我猜今天起码有一半的女生要成为你的情敌。”

    “还有那另一半呢？”付子菲问得冷冷的。

    “哇，付子菲，你是吃醋还是贪心！”林雪轲很夸张地笑，“那另一半是司马仲南的，包括我在内！”

    “此刻，场上的比分是多少？”这算是此刻付子菲比较关心的问题。

    “还说你不感兴趣，明明口是心非。付子菲，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

    “算了，不说拉倒！”

    “六十八比四十！而天狼队的六十八分里，郁轶凡一个起拿下了三十多分！”

    “他看上去是不是很累？”这才是付子菲真正关心的问题呐。

    “我就不明白了，付子菲，你为什么自己不过去看。你一过去，我担保没有人再喊‘老鼠爱大米！’”。

    付子菲又低了头，装模作样记英语单词。

    林雪轲长叹息：“付子菲，难道这就是爱情。”

    说实话付子菲自己也没弄明白。场上叫嚣着更大声的“老鼠爱大米”的时候，付子菲的心终于乱得像屁股下面的一丛草。而她的屁股，就像着了火似的，一下子从乱草上弹起。她的英语书匍然落地，代替主人坐在那丛乱草之上。

    “林雪轲，现在场上谁赢？”

    “哈，付子菲，太阳把家门开在西边了？”

    “少费话，天狼还是野牛？”

    “自然是天狼呗！你的那一位，谁打得过他。”林雪轲撇撇嘴，在替野牛队不服气！也难怪，这会儿，正轮到她这个后勤负责为场上的球员看守换下来的衣服鞋子什么的。而对一堆臭袜子臭鞋子，心情要能好得起来才叫怪。

    付子菲便全神贯注盯着场上看，仿佛要把之前没看到的都补回来。

    自然，她那两只眼睛的焦点只有一个，便是郁轶凡。不过，这无可厚非，这场上打球看球的，谁的眼睛这会儿不是聚焦在郁轶凡身上，才是二百五。

    “郁轶凡，郁轶凡，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在郁某人一个漂亮的三分球之后，疯狂而又尖利的女生大重唱再一次响起，伴随着大红铂金的彩球上下翻飞。而这其中忘情的呼喊中，就挟杂着付子菲情不自禁随大流的声音——就不晓得来一创意！

    郁轶凡转身，奔跑，酷得不食人间烟火，或者压根儿不把场下这一大群为他疯狂的女生放在眼里。所有如中疯魔的许多人加起来，这会儿肯定不如他眼里的一个篮球来得重要。

    仲春午后的阳光明媚而耀眼，被教学楼上成片的蓝色玻璃窗晃成白花花的一片。付子菲不经意瞧了一眼，只觉得头晕目眩，连忙又把目光移到球场上。她的目光暗了一下，觉得阳光如一颗流星般坠落。

    就在那一瞬间，郁轶凡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倒下了，突兀地令所有人措手不及，前一刻球场上的明星，下一刻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他的身子拳屈成弓状，一种胎儿在母体之内最柔弱的姿势。付子菲知道那是因为他疼痛到极点，郁轶凡一向是个多么坚强的人。

    “郁轶凡……郁轶凡……”无论是对手与队友，倾刻间在他身边围成一圈。而圈外，打急救电话的人不下三十个。

    付子菲甚至无法挤到他的身边。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