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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能随你的便了，卓乐乐，去玩，去领奖，二选一。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总之我没空却领劳什子奖状！”郁轶凡的口气，居然有点油腔滑调。

    不过，付子菲承认，瞧卓乐乐这家伙被修理，的确是件很过瘾的事。

    “对耶，老大，其实压根儿不用做选择的。我实话实说不就行了么——老大说他没空来领劳什么子奖状。班主任大人接下来，自然会问老大你在干什么。我只好再次实话实说，老大在上演儿童不宜呐。至于女主角么，老大，你说是公开还是掖着的好？”

    卓乐乐仿佛在表演单口相声，配以一脸促狭，这小子是又欠揍了。

    首先沉不住气的是付子菲：“轶凡，我们还是回大礼堂吧，这儿怪冷的。”

    “薇儿，你到底是怕被那小子公开你的女主角身份，还是怕冷？”郁轶凡还是薇儿薇儿的，压根儿当卓乐乐是空气。

    “我……两个都怕！”付子菲的话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好吧，我们去大礼堂！”

    付子菲听见卓乐乐那小子长舒了一口气，忙不迭窜到前面，嘴里还恶作剧道：“老大和娘娘，起驾回宫，鸣锣、开道……闲杂人等，肃静、回避，儿童不宜……”

    这小子，夹七夹八的说些什么，亏他窜得快。

    不算漫长的寒假在期末表彰大会结束之后，正式开始。

    “薇儿，我要每天查勤的，一早一晚！”郁轶凡扬扬他的手机。

    付子菲苦着脸——瞧吧瞧吧，手机的麻烦就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更大的麻烦是，每个月的通话账单又是一项支出。

    “假如，郁轶凡的查勤不是假手机以代劳，是不是——更好！”付某人的心里，不无龌龊地暇想。

    郁轶凡偏偏如她肚子里蛔虫：“薇儿，本来可以趁着放假，带你好好玩一玩。可是还要陪妈妈去乡下外婆家。说是搞什么祈福，天晓得，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

    “去吧去吧，郁轶凡，还可以打手机呢！这总比你生病请假的时候，音讯全无好多了是不是？”

    “薇儿，放假要好好休息，不许太累！”

    “嗯！”付子菲嘴上应得乖，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放假的这些天，说什么也得把手机的通话账单给挣出来。

    每年开始进入倒计时的第五天，付妈妈便开始做过年的准备，虽只是地下室杂物间的两个大杂物，但是付妈妈对于各种年节，决不会敷衍了事，至不济，像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她也会亲自给女儿糊一个蜡烛灯以应景。而像过年这等，女儿又长大一岁，非得纪念。当然付妈妈也老去一岁，但是两下相权衡，到底还是女儿的成长重要许多。到年三十，付妈妈会特意几碗拿手菜，母女俩就着这几碗拿手菜，算是过了个奢侈年。

    “妈妈，祝你健康长寿！长命百岁”每到春节这天，付子菲总是抢先在对话簿上写下这句话，旁边会配以不同的图案。她去年给妈妈画的是鸟巢的火炬手造型，付子菲的画图和构思，最后一个点燃第2008年奥运圣火的主角，俨然是付明妍女士。

    对话簿上的这一页，每年都会被妈妈细细的撕下珍藏。

    而今年的构图，付子菲说实话还没想好。

    今年的时间似乎溜得比哪一年都快，除夕晚上的年夜饭吃完，付子菲看见日历纸的最后一页已然被妈妈特意折成心型。付妈妈其实是个非常有生活情趣的人，像这种细节的地方，付子菲承认自己只怕永远不会有想到的时候。

    付子菲微笑着一点一点把折成心型的日历纸拆开，并且瞬间想好了画在对话簿上送给妈妈的图案，是的，就是一颗心——一颗包容了太多爱的心！

    “快接电话，快接电话！”虽然付子菲承认自己已经开始适应尼莫紧张兮兮的手机铃音，可是一开始她明明是想建议郁轶凡换一种手机铃音的，两个人都换，高中生的日子，已经过得够紧张的了，为什么不能换一点舒缓的铃音。可惜就连这么一丁点小小的事儿，居然能拖到现在都没解决。

    这会儿是郁轶凡每天例行“查勤”的时候。这家伙倒是说到做到，每天两个电话，雷打不动。虽然无非是“薇儿，你在哪儿？”“薇儿，你想我了吗？”有一次甚至因为自己晚饭的时候，吃到了一道“炸蛙肉”的农家菜，而特意打电话跟付子菲汇报一下。

    “薇儿，你听……”

    手机里传来的鼓声、铙把，和不知什么乐器发出的声音，间杂着一种高亢的号角，付子菲猜那可能是乡下人用野牛角制成的一种向神明祈福时使用的特殊器乐。

    这所有的声音混在一处，又从手机里传到她耳中，有着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悠远，苍凉，古老，雄浑……似乎只应存在于另一个时空和世界。

    隔了一会，所有的声音渐渐低落。手机里传来郁轶凡的声音，“薇儿，听着是不是觉得很苍茫？”

    “轶凡，他们在干什么？”

    “一种祈福的仪式，但是我感觉非常怪异！”

    “不要有这种感觉，你必须让心变得虔诚！”

    “薇儿，我很奇怪你会这么说！”

    “轶凡，你知道，所有为你好的事情，我都希望你认真面对！”

    “不过，这种场面也很震撼。薇儿，你等着，我拍下来发给你。”

    过了一会，付子菲的手机开始接二连三的大振动。

    郁轶凡这家伙伙传过来的居然是拍摄的现场视频：乡村黑暗的夜空，古旧的士木结构房子，戏台一样的背景，用九张方桌搭起的三层供台，头戴花翎冠饰和大红面具的巫师，现场帮忙的乡亲……

    付子菲承认自己是第一回看到这种乡下的祈福场面，可惜隔着手机视频，一切都不真实的如同另一个时空和世界里的东西。

    “还有另外两个巫师，分别戴着黑白面具，我怕吓着你，所以没拍给你看！”传完视频，郁轶凡接着解释，像个专业的节目主持。

    “真的很震撼！”而这其实只是付子菲通过手机视频看到的场面面已。

    “薇儿，我想你！”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要等过完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因为元宵节还要再搞一个祈福仪式。”

    “轶凡……”

    “薇儿，什么事？”

    付子菲咽下刚刚到嘴边的话，“早点休息，别累着了！”

    只有付子菲自己知道，刚刚她多么想手机那头的家伙，年末的这万家灯火里，独少了照亮她跟心爱的人长相厮守的身影的那抹烛光，到底，一切不免显得逊色了。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