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春风无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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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读书 www.qudushu.la)    第八章   春风无力挽狂澜

    苍穹变得更加灰暗,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眼睛被蒙住一般。

    河边的梧桐树已经长出了米粒般的绿芽儿,它们天真而又大胆地看着走过来的陆遥。陆遥一过来,河面上的一只小野鸭踏着水面,踢踢踏踏地往河对面狂奔,如同武林高手施展水上绝技一样。小野鸭留下的足迹形成了一道优美而弯曲的涟漪。然而小鸟毫不害怕陆遥,依旧屹立在春风中的梧桐树上,一动不动!

    青山在侧,襟带绿水,梧桐树下,绝佳的约会地点。

    陆遥看着河对面,脸色凝重,正等待着自己的爱人,爱人也在往这边赶来。

    想起小甜,他总会感到无限的温暖和希望。正是因为他深爱着她,所以更要给她幸福。此刻,陆遥在心里问自己:“如今我已经变成了嫌疑人,又没有工作,以后要用什么来养活自己和小甜?难道要靠小甜吗?不可能,我是男人,应该我养小甜。且不说小甜不嫌弃我,就是我自己都过不了心里的坎,怎么办?要是我真的去坐牢,那小甜怎么熬?”内心的挣扎和蹂躏,使得他六神无主,接近于崩溃。

    “为什么小甜还没有来?”

    “难道她真的不要我了?”

    “小甜!你可是我人间最后的希望。”

    河边太静,静的凄凉,静的寂寞。

    霎时,两位警察走到陆遥面前,其中一位说:“陆遥!我们有了重大发现,请跟我们走一趟。”

    陆遥似乎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依旧看着远方,看看小甜有没有来,说:“能不能等一等?”

    “不能。”

    “就等一分钟。”陆遥央求道。

    “好吧!”警察说。

    可是,过了一分钟,小甜依旧没有出现。

    警察说:“走吧!”

    陆遥往前走,脑袋扭着并看着后面,旷望、搜寻。两位警察跟在他后面,分外严肃和冷静。

    突然,小甜看见了陆遥,一边跑一边着急地喊道:“陆遥!陆遥!”

    陆遥想冲过去,却被警察拦住。他两只手无奈地挣扎,始终也摆脱不了他们的四只手,只能对着远处的小甜喊道:“小甜!我没事,你回去。”

    小甜不相信他说的话,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便加快速度,一个箭步又一个箭步,窜到梧桐树下。此时,陆遥已经坐着警车走远了,留下了许多疑问给她。

    “陆遥这是怎么了?犯了什么事?警察为什么要抓他?”

    “不对,他没有戴手铐,说明还有希望,还没有定罪。天呀!到底出了什么事?谁能告诉我?”小甜仰头冲着天空喊道。

    只见小鸟腾空飞起,箭一般逃窜。

    少时,小甜冷静下来,打电话给陆遥,又是打不通,走来走去,内心一片焦急,不知该怎么办。

    警察听到陆遥的手机响时,就已经没收,暂时保管,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

    陆遥也知道他们不可能把手机给自己,问道:“你刚才说有重大发现,是什么重大发现?”

    警察说:“你还记得那个泰式香茅炸鸡是拿什么用具装的?”

    “一个倒置的锥形铁架,铁架里放着牛皮纸,怎么了?”

    “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发现铁架和牛皮纸上有指纹。后来我们再次检查铁架,却发现了铁架的底座下面有一个人的指纹。我们经过匹配,那个指纹与你的指纹一模一样。”

    陆遥脸色苍白,宛如结上了一层薄薄的早霜,颤抖道:“我当时在做菜,有我的指纹不是很正常吗?”

    “如果说指纹是在铁架中间,还可以解释,但偏偏为什么铁架中间没有任何人的指纹?当时又是怎么出菜呢?难道是靠魔法吗?”

    “我记得我戴了……一次性手套,所以没有指纹。”陆遥的脸已红,支支吾吾说。

    “那为什么铁架底座有你的指纹呢?”

    “我……不知道。”

    “你放心,要是你不是凶手,我们也不会冤枉你。如果你是凶手,我劝你早日交代。”

    “凶手不是我。”陆遥轻轻地说,之后将目光移开,沉默,昏天暗地的沉默。

    到底是陆遥说谎呢?还是陆遥就是杀人凶手?可是,陆遥为什么要毒杀那个年轻女子?难道他与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到达派出所,警察轮番审讯陆遥,可陆遥就是不肯承认。

    这个情况对陆遥十分不利,已经被列为重点嫌疑人。反倒是王七和海子的嫌疑少了许多。但警察依旧没有拿出铁一般的证据,否则陆遥现在不是在派出所,而是在牢里。

    铁架上有陆遥的指纹,只能说明他碰过那个铁架,也许不一定是凶手。

    只可惜vs餐厅的厨房没有摄像头,否则一切谜团都可以解答。

    所有不利的因素都指向陆遥,警察也把精力放在他身上,重点突破他。每日审讯他,劝他回头是岸。可他不知道岸在哪里?心已疲惫,找不到方向,迷糊中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呆坐时,眼神无力,麻木如入棺之人,内心似死水,万念俱灰!

    就在他绝望之时,阳光洒下一点点希望。

    警察将所有的东西都还给了陆遥,并说:“陆遥!你可以走了。”

    陆遥诧异,心里嘀咕:“这是怎么回事?”等他走出派出所大门时,看见海子被带了进去。

    虽然他内心充满了疑问,但还是迅速离开了那里,打电话给小甜,中气十足:“小甜!是我。”

    “陆遥!你在哪里?”她的声音在颤抖,颤抖中带有强烈的焦急和不安。

    “我在你们的小区里。”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见到小甜。

    “我马上下来。”

    小甜蹬蹬地下楼,慌张中掉了一只鞋,也没有去捡,继续狂奔在柔软的风中,看见陆遥的背影时,喊道:“陆遥!”

    “小甜!”陆遥登时回头,急切。两人如同站在断桥之上,向中间奔去。转眼间,他们已经抱在一起。小甜在他的怀里咿咿呀呀地哭着,仿佛是个小女孩。他感受了小甜的柔软和温暖后,过去的颓废和绝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和她在一起,永不分离!

    不久,陆遥缓缓松开小甜,小甜用纤细光滑的手胡乱擦着眼泪,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陆遥将所有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如何找工作,如何招人仇视,如何被人陷害,又如何去的派出所。

    小甜自然相信他不是凶手。

    她定睛一看,只见他满脸疲惫,似乎老了十几岁。定睛再看,发现他的头发凌乱如杂草,却“扑哧”一声,笑了!

    陆遥好奇:“你笑什么?”

    “多久没有洗脸了?”

    “一个星期左右。”

    小甜立刻拉着他,说:“跟我回家。”此时,她才发觉自己脚下有些疼。

    “可是,阿姨?”

    “别管那么多,今天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陆遥被她拉着,僵硬地走着,像个大男孩,才发现她的脚上只有一只鞋,说:“小甜!你的鞋呢?”

    “掉在楼梯上。”

    他看了一眼那细腻、光滑、白皙的脚踝,她身上的甜香似乎都是从那里散发出来。

    陆遥一个箭步走到小甜的右边,说:“我扶着你,你把脚放在我的脚上。”

    小甜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又把脚踩在他的脚上,两人如同玩游戏一般,调皮地走上楼梯,嘻嘻哈哈,捡上鞋子,径直走进屋里。

    陆遥四下扫视,发现钱大房和翁老师都不在家里,似乎松了一口气。再走到窗户口一看,发现警察的便衣还在监视自己,脸色顿时难看。

    “陆遥!”洗手间传来小甜娇美的叫声。

    “来了。”

    “洗洗吧。”小甜拿着一块洁白的毛巾给他。

    他接过毛巾,开始洗脸,发觉毛巾是那么柔软和芬芳,就像她的皮肤和身上的甜香一样。不仅仅是毛巾,处处都有她的影子,有她醉人的香气。

    淡香扑鼻,沁人心脾,幸福不言而喻。

    小甜知道他饿了,便开始做饭。

    陆遥想去帮忙,她却不肯,非要他坐着休息。

    饭菜做好时,他们正要吃,不曾想钱大房回来了,脸色愕然,说:“陆遥!你怎么还在这儿?”

    陆遥听得一头雾水,霍然起身,失去了笑容,呆板道:“钱阿姨!”

    钱大房回过神来,边走边说:“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陆大人。”

    “妈!”小甜撒娇道。

    “吃饭呢?要不要多加几个菜?”

    “不用,已经很丰盛。”

    “哦!这是你家吗?”钱大房坐下说。

    “不是。”

    “有钱买房吗?”

    “没有。”

    “那你还吃不吃饭?”钱大房停了十几秒才说。

    陆遥悄悄地溜走了!

    小甜追了出去,喊道:“陆遥!等等我。”

    此时,钱大房眼神古怪,陷入了沉思。

    小甜追出去后,发现不见陆遥,于是又打电话给他,结果关机了!

    陆遥躲在上一层的楼梯口,等小甜回去后,才默默地出来。他心里明白,就算见到她,然后她对自己说:“对不起!我妈不是故意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钱大房从骨子里瞧不起陆遥,除非陆遥能够在短时间内买一套房,才能让她刮目相看,可现实中是很难完成。

    一个母亲挖空了心思为女儿找一个有钱人,又有什么错呢?

    陆遥咬着牙齿离开了小区,内心多有不悦。走着走着,才想起了刚才的海子,寻思:“为什么海子被警察带走?而我又被放了出来?”

    于是,他打算回派出所问个清楚……

    不久前,海子坐在审讯室,警察问他:“你认识陈小生吗?”

    他想都没想,说:“不认识。”说完,眼神飘忽不定。

    警察便拿出一张照片,就是那个中毒身亡的女子的照片,说:“你真的不认识她?”

    “不认识。”他看也没看,双腿却发抖。

    警察说:“陈小生!不久前在vs餐厅中毒身亡。我们对她的身份和家庭背景已经调查过,她曾经交往过一个男朋友,那个男朋友经常殴打她。有一天,她实在是忍受不了,提出分手,结果又被恐吓,威逼她结婚,然而陈小生不答应。最后,还是她给了他一千块钱,那个男人才善罢甘休。”

    海子听到这里,神色紧张。

    警察问道:“我再最后问你一遍,认识陈小生吗?”

    “认识!她是我的前女友。”

    “你是不是为了报复她,才将她毒死?”

    “不是我。”

    “那是谁?”

    “我不知道。”

    “凶手怎么会说自己是凶手呢?”警察故意说。

    “真不是我!”

    审讯依旧,现在海子的嫌疑最大,有很大的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时间和机会。

    情杀也符合逻辑!

    陆遥走进派出所,问了一位警察,警察没有告诉他,因为这是他们的纪律。但是,他从旁敲侧击中发现海子与死者陈小生以前是情侣关系,就豁然开朗。霎时,又低着头走出派出所,好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东西似的,嘀咕道:“难道海子真的是凶手?”

    虽然陆遥与海子以前有些误会,但是他希望海子不是凶手,毕竟他们共事过一段时间。

    这时,小甜坐在沙发上发呆,想象自己已经嫁给了陆遥。嫁给他后去香格里拉度蜜月,享受一种激情、浪漫、快乐的旅行。两人同骑一匹白马行走在小路上,白马身上的铃铛声和山下潺潺的流水声合在一起,曼妙无俦。阳光洒在她雪白的脸上,充满了快乐和满足。夕阳沉落时,他们观赏美丽的晚霞,让那富有诗意的天空尽力的袭扰他们。夜深时,皎洁的月光,明亮的星星,他们十指紧交,手心如人心,心意相通,默默地注视遥远的星空。

    可是,婚前都如此凄凉和艰难,婚后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失落,像是凋谢的花朵。

    她苦闷,思索与陆遥的将来到底在哪里?

    她担忧,本以为爱情是美丽的凤凰在天空展翅翱翔。可在这困苦的生活中,尽是无奈的生存。

    但她没有放弃陆遥,陆遥也没有放弃她。

    钱大房看到她发呆,说:“女人需要激情,需要新奇,需要变化。男人必须创造出激情的环境,为爱情注入活力,时刻做出改变,为女人提供一条舒适和温暖的道路。那个陆遥,什么东西?他有这个能力吗?我劝你还是与他分手,明天我就带你去相亲,挑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回来,不比他强吗?”

    “陆遥他人好,他身上的东西,其他男人都没有。”小甜突然站起来,大声喊道。

    “疯丫头!你想死呀?你说的那个虚头巴脑的东西,能吃还是能喝?”

    “能吃的是钱,能喝的是大房子。”小甜气冲冲地边说边离开大厅。

    “你个死丫头,含沙射影地骂我,别以为我听不出来。”钱大房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小甜经过一片青翠的草地,来到后山,孤寂地走着,感到十分没落和萧索,就是春天的暖风也无法吹散她的惆怅。林中的玉兰花洁白如玉,桃花粉红如佳人。花香鸟悄语,晚风撩动她的秀发,在空中轻飞曼舞。人间的美好也惊不起她的注意,所有的心思都在愁闷,如同自己的灵魂进入了绝望的空洞。她随意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头,试图踢出一条光明大道来。后来,她无意地坐在小溪旁边,伸开修长的双腿,看着清澈的溪水,只见溪中游鱼可数,是多么羡慕它们的自由自在和洒脱灵动。少时,她的目光停留在水面的一片落叶上,落叶在溪水上打转,久久不能离开,自言自语道:“这不正是我的处境吗?”

    找不到方向,消沉、无奈、痛苦。

    突然,她仰望天空,露出尖尖的下巴,摄人魂魄的眼睛里烟雾弥漫,如同善变的天气一般。就是艳丽的桃花与她的容颜相比,也失去了光彩。浑圆的胸脯跌宕起伏,感慨道:“天呀!生活怎么会这样难?”

    “我为什么要听母亲的话?”

    “我就不听她的话,明天就和陆遥结婚。”

    说着说着,激动万分,内心如同钱塘江的潮水。猛然起身,重走来时的路。不久,她走向那片草地的便路,便路歪歪斜斜的将草地分为两半,都是人们为了走近路用自己的脚底踏出来的非正常路。

    虽然小甜头脑一热,做好了结婚准备,但是陆遥呢?身为嫌疑人,时刻被警察关注,又用什么来爱护她呢?

    夜已近,陆遥还徘徊在小巷子里,如同迷路的孩子,不知从哪里出去。灯光洒在他憔悴的脸色,犹如秋天里的一片黄叶。狭小的巷子路宛如一条带有尘土的带子,弯弯曲曲,不见尽头。有时,他会想象自己是一个坏人,无恶不作,没心没肺,甚至可以直接与小甜私奔,然后生一大堆孩子,气死钱大房。就像他亲戚说的一样下流、无耻、卑劣。但是,他不会,做不了。做坏人也是需要天赋,需要从小耳濡目染,需要一颗邪恶的心,需要一种与常人无法接受的神经病心态。

    他从未与人真正吵架过,就是犯错了,自己先满脸通红,羞愧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就这样,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坏人吗?

    只不过是通过一些奇怪的想法来做无声的辩解,对抗生存中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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