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恩怨

(去读书 www.qudushu.la)    见赛巴已经开门准备离去，浑身乏力的天虹亦准备就这样靠着床头休息一下。

    “铿！”

    一声尖锐的金属碰撞声突然响起，紧接着看向门外的天虹就看到赛巴猛地退了回来，雅木持着剑紧跟其后，然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麦先与博宁当先闯入。

    “木儿！住手！”

    麦先一声暴喝，喝住了举着晧日剑就要刺向赛巴的雅木。

    “噗——”

    退到床边的赛巴摇晃着身子，喷出一口鲜血，拄着剑单膝跪了下去。

    “老巴！”天虹惊呼一声，愤然看向一旁的雅木。

    雅木两眼狠狠地盯着地上的赛巴，质问道：“你为什么偷袭我爷爷？”

    “哈哈！”赛巴张狂地笑出声来，而后抬起来，圆睁着血红的左眼，瞪着麦先寒声道：“偷袭？我是要杀了他！”

    “老巴，你……”天虹亦是神情一震，不明原因。

    “天虹你不要管！若不是我身受重伤，今日定要取这老家伙狗命！”赛巴依旧目不转睛地瞪着麦先，咆哮道：“赶紧杀了我！不然他日死的就是你！”

    雅木听着赛巴过激的话语，亦是恼怒不已，一剑用力拍向赛巴的肩膀，赛巴顿时受到压力整个人趴了下去。

    “木儿！不要乱来！”麦先再喝一声，和博宁走上前来。

    “孩子，你到底和麦先有什么深仇大恨？”博宁俯下身子问道，说着就要去扶起赛巴。

    赛巴毫不领情的甩开博宁伸过来的手，瞪着博宁冷冷道：“你不要装疯卖傻！你也是杀我爹的元凶之一！”

    “臭小子，你不要乱说话！”路西在萨明和茜莉佳的搀扶下进门后，听到这话大声呵斥道。

    “是啊，你爹赛比死在海贼文森特手上，这件事可是有近百人亲眼目睹的啊！”博宁解释道。

    “哼！真正的原因你们三个心里比我更清楚！”赛巴说话间又因为情绪激动而喷出一口血。

    看着赛巴一脸仇视的看着麦先等人，天虹心里亦不好受，伸手去拉赛巴的衣角，轻声道：“老巴，先起来吧。”

    赛巴这次没有反抗，顺着天虹的力道坐起身来，虚弱的靠在了床榻边。

    “爷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天虹看向此时脸色都不好看的几个老人，皱眉问道。

    博宁等人面面相望，没有出声，一旁的萨明见状亦大致猜到此时当真有其他内情，也没有说话。

    一旁的茜莉佳走向床边，硬拉着雅木将剑放入鞘中，然后搬来数张椅子，让大家坐了下来。

    “怎么了？你们无话可说了吗？还是说事情的真相你们羞于说出口呢？”

    雅木忍不住，拍案而起，大喝道：“你少这么嚣张，你爹的死关我爷爷他们何事？”

    “木儿，算了。”博宁摆摆手，看向旁边脸色惨淡的麦先，叹了口气道：“好吧，就让我来告诉你们二十五年前的那件事的经过吧。”

    “博宁……”路西见状急道。

    博宁摆摆手，苦笑道：“没事，他有权知道他父亲的死因。”

    包括赛巴，大家都齐齐地都看向博宁，只有麦先和路西两人低下头去，博宁再次苦笑着摇摇头，开始讲起这段一直都不愿意被他们想起的过去。

    二十五年前，“恐怖之潮”——文森特称霸于西海海域，多次拦截、伏击各国商船，四大王室不堪其扰，屡次派出大军赴海作战，可是每次都被狡猾的文森特事先得到消息，远远藏匿于海上，四国大军都只是一些低阶战士，没办法在海上长期作战，因此每次出海都是还没看到海贼的影子，便无功而返。当时我和麦先、路西、奎浪还有赛比五人组成的“庞天团”乃大陆第一S级佣兵团，为了彻底消灭文森特带领的海贼，我们五人联合大陆上实力靠前的七个佣兵团，共三百余人一齐远赴西海。经过数月的寻找和追击，终于让我们在离陆地很远的一座小岛上发现了文森特的巢穴。我们还没来得及登岛便被他们发现，大战一触即发，战况异常惨烈，因为绝大部分的佣兵都不适应在海上作战，以至于我们的人死伤惨重，在拼杀了将近一天一夜之后，双方都因为体力原因而使战斗暂时停了下来。这时赛比建议撤退，但是作为当时维亚国王的麦先因为此番好不容易找到文森特的老巢，而且敌人也跟我们一样伤亡惨重，机会难得，坚持不肯撤退！当时我们都不明白，向来心高气傲，从不肯认输退步的赛比，为何会突然提出撤退？两人当下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大部分佣兵都因为数月的海上颠簸亦赞成撤退，绝少发过脾气的麦先那会真是怒火攻心，大骂着赛比胆小怕死，竟然与他打了起来，等本来在另一艘船上的我和奎浪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文森特率领着仅剩的数百海贼倾巢而出，将我们的船团团围住，麦先和赛比这才罢手，可是敌人已经开始杀了过来，混战之中，麦先的长子，也就是木儿和茜儿的父亲黑羽菲蒙不幸战死，使得麦先顿时发狂般的猛攻敌人，使得他身上多处受到重伤，但在我们的拼死奋战下，终于将敌人的包围圈打开了一个缺口，可是就在我们见情势危急准备撤退的时候，我却发现麦先的次子，也就是现在维亚的国王黑羽菲奇还在敌人的船上战斗，麦先当然也看见了，他当时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只能朝着我们激动地咆哮着：“救我儿子！救我儿子！”但是以当时那种情况，根本没人能够去救下他，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赛比二话不说，提着剑便杀了过去，使得菲奇死里逃生，退回了我们的船上，可是赛比却被赶来的文森特死死纠缠住，难以脱身。后来，赛比就在我们的面前，因为体力透支过多而被文森特给杀了！

    众人听完，均是震撼之余黯然不言。

    “博宁，你还算有点良知，这跟我所知道的真相相差不远，现在你们还敢否认你们是杀我父亲的元凶吗？”赛巴轻蔑地看向博宁。

    包括博宁，麦先和路西亦叹着气没有发言。

    萨明亦一脸惋惜，劝慰道：“赛巴，你的父亲是一个伟大的剑客，他也想看着你好好的活下去，你不要这样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我冲昏了头脑，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他麦先执意要战，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们那什么国王，我父亲他就不会死！”赛巴激动地说道，眼中的血丝也越来越深。

    “都是我的错，孩子，你杀了我吧！”一直没有开口的麦先终于愧疚的说道。

    “爷爷！爷爷不要！”被这事情的真相震惊道的雅木和茜莉佳闻言都扑向麦先的怀里，茜莉佳更是哭喊起来。

    “哼！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二十五年来，我心中从未停止过对你的仇恨！”赛巴狠狠地咬牙道。

    “老巴，你不要这样。”天虹亦被赛巴的表情吓到了，他不希望赛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辈子都沉浸起其中。

    “二十五年？”博宁浑身一震，喃喃道：“我终于知道当年赛比为何突然要撤了！”

    见众人都是一脸疑惑，博宁看着赛巴，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赛比他，他不过是想回去看看自己将要出生的儿子啊！”

    “这……我怎么没有想到？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会……”麦先闻言亦是老泪纵横，哭出声来。

    “赛比啊！你一辈子都把心事藏在心里，你看似心高气傲、不近人情，但生死关头又总能抛开一切、舍生取义，你让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怎么能不惭愧啊？”博宁埋头哭诉着。

    “你们不要假惺惺的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永远都不会！”赛巴说着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没有成功。

    天虹一边摆手示意大家先出去，一边拿起一张软垫放在赛巴的背后靠着。

    博宁见再说什么赛巴也听不见去，便依着天虹扶起麦先跟大家退了出去。

    “老巴，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何会屡次遇见我了！”天虹仰着头若无其事的说道。

    赛巴的眼里也噙着几滴泪水，回头看着天虹道：“你怎么会知道？”

    天虹咧嘴一笑：“我也是现在才想通过来，你刻意在那店内帮助我们以及后来协助我们营救圣女，都是为了能够接近麦先爷爷而达到报仇的目的吧！”

    赛巴闷哼一声，惨然道：“你说的都对，只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是，我跟你和罗宾越走越近，以至于让自己身负重伤。”

    天虹苦笑一声：“这大概就叫做天注定吧！”

    “我才不信什么天注定呢！你看着吧，终有一日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赛巴瞪着天虹说道。

    “你的父亲死得那么可敬可佩，而且也不能全怪爷爷他们，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天虹劝道。

    “哼！人都死了，才知道去敬去爱，还有什么用？你不用再说了，你不知道我这二十五年是怎么过的，不报此仇我一辈子都不能安心！”赛巴说着越来越激动。

    “你真个就杀了麦先爷爷又能怎样？你父亲能活过来吗？”天虹亦激动起来，大声说道：“你真杀了他，他日你死后如果见到你的父亲，你觉得他会开心吗？”

    赛巴闻言一怔，看着天虹茫然道：“你什么意思？”

    天虹叹了口气道：“我想，你的父亲救回了麦先爷爷唯一的儿子，让他们能安然撤退，他一定是笑着离开这个世界的。而你将要做的一切，不是为他报仇，而是否定他所做的一切！”

    “你……”赛巴左眼无神的自语道。

    “我倒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答应我。”天虹见赛巴心情有所平复，这才继续说道。

    “你说！”赛巴盯着天虹：“只要不是让我放下这段仇恨，我都可以考虑考虑。”

    “麦先爷爷年纪大了，你就不要再去难为他了，不若你就和他的孙子来一场生死之战，不管谁死谁活，这比恩怨就这样一笔勾销掉吧。”天虹怅然说道。

    赛巴听完了沉吟片刻后，才同意的点点头：“我就卖你一个人情，就跟那王子打一场，免得天下人说我欺负他麦先年迈！”

    天虹这才舒了口气，继续道：“眼下只是你身受重伤，其实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不容暂缓战期如何？”

    赛巴眉毛一掀，愠怒道：“你不会是想等哪天他能打过我再让我去打吧？”

    天虹呵呵一笑：“没想你那么嚣张，也会有怕的时候？”

    赛巴哂道：“少来，我总不能无限期的等他成长吧？”

    “那就五年之后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天虹笑道。

    “通天崖？”

    “正是！”

    “你这家伙！”

    “哈哈……”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