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深山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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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读书 www.qudushu.la) 我为什么没有迟疑?我的计划不过是偷取一点盐罢了,为什么毫不犹豫朝他开了枪?是逃亡带来的紧张让我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还是因为那指向我的枪口?
这算犯罪吗?一定算,也许没那么严重,算正当防卫吧?毕竟他的枪指着我呢。然而我很快发现这不对,如果倒下的是我,他才算是正当防卫,因为我才是入侵者。
杀死了一个原本于我毫不相干的猎人,这让我陷入了复杂的思索。他也是越南人,但这不重要。他的枪口在我没有靠近之前也许从不曾指向过任何一个人,就是指向了我,不也没有开枪吗?他只是个纯粹的猎人,到山林里来获取一些猎物供一家人生活罢了。
毫无疑问,我犯下了深重的罪孽!真真切切的杀了人。尽管在他之前:黄蛇死了、黑鬼死了,山坡上的两个士兵也死了,也都是我干的。但那些都是理所当然的!可不是吗?黄蛇和黑鬼属于天杀的,我只是替天行道;至于那两个士兵,他们的血理应用来偿还蜘蛛撒在A点的血。但是他呢?我下了杀手,却毫无理由。
也许那一瞬间里,我只要扔掉枪,事情就会完全不一样,我确信他也不会开枪的。就算我们彼此对峙,事情也会慢慢缓和的。
任何假设都是徒劳,他的生命已然终结。通缉令上关于我是杀人凶手的描述已经名符其实。
他也许当了一辈子的猎人,只是那一瞬间,我才是最最冷血的枪手,是猎杀人命的凶徒。
我在杂乱的思绪里枯坐到天色微亮,期间雨下过一阵,这会儿,却完全停了,雾气弥漫山野,似乎想要替我掩盖这不该发生的罪恶。
我把他冰冷的身体安放到几块木板和干草拼凑成的床上,为他整理好衣物,昨夜的子弹射穿了他的身体,浸透了衣服的血凝结成了紫黑色。幸而他的眼睛是闭着的,这真是不可思议,如此不公的死去居然能够闭眼。我猜想他不过四十来岁,身形消瘦,流干了血液之后更是形同枯槁。常年的行走山林让他脸上布满了皱纹,稀疏的胡须或许是沾上了水雾,略带着灰白。
我把他的猎枪放在他的身边,枪身经常年的使用而闪着光泽。
在棚子里找了一点米,一些罐头瓶子装着的腌菜,除此之外,棚子里面悬挂着几张毛皮,像是野猪的,也可能是麂子的,我分辨不清。还在一根挑起的竹竿上看到了一些长条形的宛若鞋带似的东西。仔细去看,不由得叹服道:这真是聪明的猎手,挑了一些精细的好肉,切成细细的长条、抹上盐晾在竹竿上,这样很容易风干,纵然是经过了一夜的风雨天气,这些肉干也只是微微有点发软。
虽然没有找到纯粹的盐,但腌菜是很咸的,还有这些带盐的肉干,足够我幸福一阵子了,只是他,彻底悲剧了。
我几度想对着他的尸体说上几句祈求原谅之类的话,但都不能。细想之后,也大可不必。说得再多,他又怎么能听到?不过是反过来宽慰自己罢了。杀了人,然后又想尽办法来宽慰自己,这是哪门子天理?我已然邪恶了,却不可以纵容自己再无耻。
雾气逐渐被赶到山谷里去了,雨点又稀疏的落到地面,我继续在棚子里呆坐着。很久很久,应该晌午将近了,一夜不曾合眼的困顿和着渐渐蠕动起来的饥饿,让我眼前的草木宛若蛇虫一般蠕动起来,恍惚里老猎手枯槁的脸出现在其中,接着露出了枪管直指着我,火光从枪口迸射了出来……。我猛然一定神,却全都消失了,依旧是湿漉漉的草,绿葱葱的树。
有一点很真切,那就是有个声音传来,我留神去听,果真是有人在呼喊。
我迅速用老猎人的一个布袋子装上肉干和腌菜,离开了棚子,躲到三、四十米开外的树下去了。
有一个人靠近了棚子,斗笠加蓑衣遮住了摸样。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背着一个竹编的箩筐,边喊边走进了棚子。应该是猎人的家人,给他来送些食物,顺便把猎到皮毛带回去,还有肉干!此刻就在我身上的肉干,那可是他们的。
我的紧张得不能呼吸,对将要发生的一切害怕之极,但一切都不可避免。
短暂的安静之后,凄厉的哭喊响彻山谷,女人很快跌坐在地上,抱着猎人的一条腿,悲切在困难的呼吸里断断续续的迸出,何止是撕心裂肺!
这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感受,恨不得冲过去把枪递给她,然后把自己的脑门凑到枪口。希望这阴雨之间突然降下一道闪电来,直直的落在我的头顶。我也是该天杀的!杀人偿命,理当如此![www.kanshU.com]
一个依赖打猎为生的农家,日子也许被注定了清贫,可这莽莽的大山至少能够提供他们存活。家人平安注定是这类家庭的最最期望,这一切或许一向如此,正如他们所愿的。猎人是个危险的职业,但他们定然料不到:一个决然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才是将这一切彻底粉碎的凶手。
我渐渐发现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应该是猎人的女儿。这让我想起大姐来,想象着老头子被那些人活活打死之后,她会怎样面对?她要是目睹这一切,又会用什么眼神看我?可恶!我很快打断这种想法,这是多么的可耻?在制造一起惨剧之后竟然担忧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人的心思怎能如此自私,只会以自己的意向去考虑。莫非那些死去的灵魂将罪恶埋进了我的身体?难道那些怒火并未逝去,悄然在我内心种下了兽性?
大声的哭喊和低声的抽泣轮番重复着,我汗涔涔的窥视着这一切。持续了很久很久。女人停止了哭泣,放下箩筐,卸去斗笠、蓑衣,将猎人的双手搭在肩头,背了起来。走了几步又回头费力的拾起蓑衣,披在尸体身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始离去。
等到她走远了,我才虚脱了一样躺倒在草丛里,拼命的喘着气,眼泪像是要逃离这罪恶的身躯,奔涌不止。
一丝愤怒不止从哪个角落又升腾起来,迅速占领了我的身躯。愤怒指向的是越南军人,没有他们的行动,我和蜘蛛不过是完成了一次普通的任务,早已回到部队,怎么会有接下来的这么多事。
再也不杀人了!
除了越南军人!去读书 www.qudushu.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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