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风波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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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风吹拂，扫起尘沙，太白山上四个人一具尸体，没有经过惊天动地的大战，没有出现血淋淋的场面，铁尘道人尸落尘埃。

    姜斐还没得到仇人是谁的消息，铁尘已经自杀，最终的仇人却逍遥法外，这让他如何甘心。而知道幕后仇人的，便只有自己的叔叔姜南海，但是姜南海却打算独自承担这笔血仇，甚至，将这个灭门血仇深埋心底，不再提起。

    因为，对方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即便是自己的师门出手，也难以撼动。

    这天下间有数股神秘的势力，每一个都存在了数百年了，他们在这江湖上极少走动。偶尔会有一两个出现，但每次出来都是极其的低调，从不在江湖上与人结怨，若非旁人自找上去，那些神秘的人绝不出手，但一旦出手，招惹上去的人非死不可，而且从没有听说过他们被打败过。这当中，可能没有与真正地高人交手过，但由此也可以看出，这几股势力的强悍。

    他们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穷荒圣域，几百年来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如此强大的实力，既不称霸武林，也不逐鹿天下，人们也从来弄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何在。

    五代十国时期，这几股实力大量出现，其中高手纷纷出现，当时各个神秘势力之间相互厮杀，甚至与各国势力相互合作，大小国也近乎疯狂的征战，直闹得天下纷乱，血雨腥风。但后来几股神秘势力不知为什么，竟又走在一起，门下弟子遍布天下，让江湖上的武人每一见到便退避三舍，不敢轻缨其锋。

    那一段纷乱的历史本来就复杂难以理清，而这几股神秘的种族势力，在那时一度大放光彩后不知为什么又从江湖上消失了，短短几年间，给人们流光一抹的感觉，但又震撼人心。

    “叔叔，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姜斐心痛如绞，身为人子，连灭门的仇人都不知道，那自己活在这世上简直就是耻辱，人生天地间，活得就是有意义。自从当年灭门之后，自己就是为了报仇而活，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自己一直活在仇恨当中，以致心狠手辣，锻炼出了一副杀伐果断的性格。

    姜南海沉声道：“我说了，你不用知道，铁尘恶贼已死，灭门大仇已报，你回你师父那儿去，以后好好孝敬你师父，好好生活下去。”

    “叔叔，那你去哪儿？难道你打算一个人去报仇？你也太小看侄儿了，灭门大仇不共戴天，即便我武功不济，但我是姜家的子孙，岂有贪生怕死的？叔叔，你带去哦一起去吧。”姜斐双膝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苦苦哀求。

    姜南海见到侄儿如此，心中一软，语气变得亲和起来，说道：“我都说了，大仇已报，铁尘恶贼万分可恶，临死也不打算放过我叔侄。他说的幕后仇人，在几十年前曾经出现过，这许久来都不曾听说再在江湖上出现，虽说他们实力强大，但按照以往他们的行事习惯，绝不可能在江湖上生事，更别说做出灭人族门的逆天之事来。铁尘恶贼必是死不甘心，想让我叔侄去找那势力报仇，好自寻死路，叔叔刚才也是怒极攻心，才会相信，后来冷静一想，才想明其中原委。所以，这只是铁尘恶贼的奸谋，我们不用放在心上。”

    “那铁尘恶贼说的确有其事呢？我们岂不是就这样放过了幕后主使？”

    “不可能，那些神秘势力都极为高傲，行事全都是自己动手，从不假手于人，岂会找上铁尘这般恶贼？叔叔刚才也是想到这里，才断定铁尘恶贼说谎。”

    姜斐半信半疑，但对自己的叔父又不好质问，便说道：“那铁尘恶贼所说的幕后是哪股势力？难道堪比少林寺和全真教？”

    姜南海抚着胡须皱眉道：“铁尘恶贼胡乱说的，并非叔叔不告诉你，只是怕你年少气盛，信以为真，到时找上去自寻死路。那势力过于神秘，江湖上知晓底细的没有几个，叔叔当初也是听你师叔公谈起，也不尽所以然，叔叔猜想或许与少林全真相差无几。”

    姜斐叹了口气，任自己如何套，还是套不出铁尘所说的幕后，自己也拿不准究竟铁尘和姜南海谁真谁假。但让自己吃惊的却是，那势力竟然会和少林寺全真教相差无几，那放在江湖上，都足以震慑一方，而且这神秘的势力还有好几股。

    天仇木梦茹也不禁对这些神秘的势力好奇起来，这天下间，高手或许很多，顶尖的绝顶高手也绝对不止江湖上传说中的“一僧二圣三老”，能与这六位骨灰级的老妖怪媲肩的还是有的，只是大都隐世不出，所以世人自然也就不知道。

    但说要有能与少林全真媲肩的势力，放眼天下间，也很难找得出来。少林寺自北魏建寺再到达摩老祖传下少林武学，至今千余年，其底蕴之深，任何门派都有所不及。而全真教虽说创教仅有百余年，但从王重阳道现在地三四代弟子中，高手辈出，一时风头无两。

    一佛一道两个大派，成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

    这时第一次从姜南海口中得知居然还有能与少林寺和全真教媲肩的势力，都不禁让几人大为吃惊。这门派势力的经营不比修炼武功，武功可以循序渐进，常年的勤修苦练，是完全可以造就出一个高手，但一个势力尤其是一个大的势力，却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这不仅需要称得上门面的高手，还要有组织，有底蕴，能让一个门派长久不衰，这不仅仅需要的是高手，高手可以培养，但人终究要受限与天地间的规律，终有老死地时候。所以大门派大势力最终靠的是如何经营管理，如何化解内部矛盾和外部危机，能做到如此，即便内中没有绝世高手，也能长久地存在。

    如少林寺，千余年来慢慢积累，即便遁出世外，也是声名远播，寺中不但高手如云，重要的是寺规森严，约束门下弟子不得为恶，不得生非。

    木梦茹以前倒还从没听过除去少林全真这两个大派外，还有什么大势力。也许木天风知道，但这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根本就是遥远的事情，也就从没说起。

    姜斐恨声道：“那铁尘恶贼如此可恶，叔叔，我们上山去灭他虚云观，为我姜家死去的冤魂报仇雪恨。”

    姜南海看了天仇二人一眼，对姜斐说道：“斐儿，这姜家灭门大仇今天就报了，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事了，虚云观被这太白山上下民众奉为一方神灵，也不入江湖，我们就不必再去找她们麻烦了。你回你师父那儿去吧，姜家日后的兴盛就靠你一人了。”

    姜斐一惊，忙道：“叔叔，你……你去哪儿？你何不随斐儿一同回去，让斐儿孝敬你？”

    姜南海笑道：“叔叔也要回你师叔公那儿去，你师叔公交代我报完仇后立即回去，等你日后振兴姜家的时候，叔叔自然会回来。”

    “是。”姜斐这才放心，刚才还真是担心他会独自去找那幕后势力报仇。

    木梦茹见到二人不去找虚云观麻烦，也放下了心，打算就此离开，这姜氏二人都是成名人物，自然不会为了去杀虚云观而说谎打发自己这两个后辈。若是这样，传出去不但名声不好，而且别人还会说他叔侄因此怕了这两个后辈。自己逃婚，天仇击杀吕望崖的事在南方闹得沸沸扬扬，姜斐现在在这里，自己心里也有疙瘩，不愿多留便对天仇道：“这里没事了，我们走吧。”天仇践于前言，便去收拾铁尘道人尸身准备寻底埋葬。

    姜南海忽然道：“慢着。”

    天仇道：“你还有什么事吗？”这人是姜斐叔叔，自己对他也没什么好感，说话也直接用“你”，而不称对方什么“前辈”“先生”之类的。

    不过说实话，现在这天下间能让他称“前辈”“先生”的确实不多。

    姜南海大袖一甩，双手背在身后，侧身对着二人，显得极其的高傲与不屑：“你打伤我侄儿，还没问过老夫，就想这样轻易地离开？”

    天仇见到他这般作势，心里极为不爽，哼了一声，也学着他的样子，一甩衣袖将手背在身后，昂头向着天上，哼哼唧唧地说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就该教训，你如果不忍心下手要我代劳，我不介意再揍他一顿。”

    “混账小子，你嚣张个什么劲。”姜斐怒不可遏，戟指骂道。

    “哼。”姜南海怒目圆瞪，全身劲气一涌，身上衣服头发震得飞扬而起，“说大话要有说大话的本事，若没本事，小心闪了舌头。”身形一动，晃若鬼魅，已经欺身上前，右掌伸出，便往天仇肩头上抓去。

    天仇的身体经过龙息洗髓后，强悍得根本不惧怕一般的力量攻击，此时便一动不动地等着姜南海抓来。姜南海见对方不动，心里先是一阵惊讶：“难道这小子真的高深莫测？竟然敢不躲不闪的硬受我的招式？”

    后面蓄势的十多招在这种情况下全都用不上了，心道：“你简直找死，任你再厉害，被我这么一抓也非经断骨折不可。”劲风一过，手抓结结实实地扣在对方肩头，只觉对方身上真气包裹，强力抵抗，但肩头的真气岂比得上他手上全力一抓的爪力？一扣之下便抓在肌肉上，入手却是坚硬无比，手指根本深入不进去。

    “这小子的身体怎么这么硬？简直就跟铁打的一样。”

    天仇也没想到对方爪力竟然能破去外面的真力，不禁感到肩上一疼。天仇这真气内蕴外放，即便是吕望崖也扣不进去，这姜南海比吕望崖高明道不知哪里去了。

    当即肩骨回缩，劈手就去斩他手腕。姜南海抽手回退，另一掌当胸向他印去，知道对方身体坚硬强悍，这一出手掌上就蕴含的七成功力。

    “太阴神掌，道灭六尊。”这“六尊”乃是佛门传说中守护佛山的禅门六尊者，佛山建立之初，有许多的妖邪恶魔要强攻佛山，占为己有。佛祖便钦点六尊者守在山门，挡下无数来犯妖魔，这六尊者法力之高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这“太阴神掌”乃是姜南海从长白山那老妖怪处学来，其中这招“道灭六尊”更是其中的精髓之招，只见姜南海这一掌击出，顿时劲风四起，一个劲气掌印随着这一掌暴击出来。

    天仇沉喝一声，也将大势造化掌使出。

    神出于心，势出于掌。

    “引风雷，破昊天，苍穹玉碎。”

    大势造化掌第二掌，乃是当中完全是以强对强的招式，这一招并非是掌，而是拳，如果将真气内劲运转到最高峰，这一拳足以裂地开山。

    天仇所练的这些武功当中，大多在使用时，最初都是含而不发，等在最后招式用老与敌人接触后，才猛然爆发，形成强大的威势。不但“骊龙吐珠”如此，这招“苍穹玉碎”也是如此。

    只见天仇拳头前面也是飞射出一个拳劲，这拳劲并没有像姜南海掌力那样威势骇人，但后劲却是难以想象。

    “轰！”拳掌相交，发出震天动地的响声，苍穹玉碎所隐藏的威力全部释放出来，顿时一蓬淡金色的光华和数道暗紫色光芒骤然爆射，飞扬天际。

    轰然之声，震骇远近，回响群山。不但在旁边的木梦茹和姜斐心惊无比，就连这太白山远远近近的隐居清修之士都惊骇于这一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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