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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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读书 www.qudushu.la) 两人一马在酒窖躲着,听得上面的声音心中一阵慌乱,水田抚摸着青隙的鬃毛,示意它不要出声,好在青隙是有灵性的马,连响鼻都没有发出一个来。
单卿远把玩着手中的夜明珠,不免在心里感慨水家确实富贵至极,他单家在洛阳虽富裕,却要养着一大家子,是以珍宝少有。前些日子水田相赠的玉箫,今日的夜明珠以及她胯下的那批惊世绝伦的良驹,无一不在昭示着水家的富贵。
如若不是水田恶名在外,此时怕早就已经成亲生子了,这厢单卿远如此猜测,却不知他所列之物俱是他人赠予水田而非半分钱财所买的。
水田自是不知道单卿远心中所想,只道他喜爱那夜明珠,当下便说道:“卿远喜欢吗?这是西域所产的夜明珠,光亮足,照明挺好的。”
单卿远嘴角抽搐,夜明珠的价值不在于照明吧?
水田继续说道:“若说照明好,这夜明珠还没有我卧室的那块绯红色的石头好,那块石头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光亮时有时无,甚是奇怪。”
单卿远问道:“真有这样的东西?”
水田说道:“卿远若不信,明日随我回去看看便是了。是幼时在山上所采之物,因为很喜欢就一直藏在箱子里,前些日子见那只箱子有光亮闪出,心中诧异才翻了出来的。改日我拿去找师傅加工成两个吊坠,送卿远一个,平日里可以把玩,需要时也方便。”
水田正说着,忽听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觉停下说话,仔细听方向。单卿远面色一变,这里竟然有老鼠!他见水田往一处走去,忙举起夜明珠替水田照路,两人刚过去,就窜出三只硕大的老鼠来,吱吱叫着跑了。
水田往老鼠跑去的方向走去,用手摸着墙壁,忽然笑道:“这里有门。”
单卿远凑近了,借着夜明珠的光亮找门开启的地方。他一手拉开门,就见里面吱吱声一片,数十只老鼠在慌乱的窜着,单卿远面色苍白,身形往后退了几步。水田好像没看到那些老鼠似的,牵着青隙往门外走去,单卿远只得跟上。
门外果然是一条通往外界的道,除了刚才的那个酒窖,就无其他路可以到这里,所以,他们算是暂时安全了。
月明星稀,偶尔有一两声虫鸣之音,单卿远此时的面色已经缓和回来了,他问道:“水小姐不怕老鼠吗?”
水田笑道:“怕,我怕成群结队的老鼠。”
单卿远道:“鼠灾?”
水田摇了摇头,说道:“鼠疫。我八岁那年天灾人祸,大家的收成都不好,谁知有一天镇上来了许多的老鼠,家里,屋梁上,街上全部都是老鼠,那些老鼠把能吃的全部吃了,镇民的生活更是凄苦,好在有官府开仓放粮,才勉强维持生计。都说祸不单行,鼠灾之后就是鼠疫,很多人都得了鼠疫,救治不过来的,全部被火化,那段时间,我见的最多的就是死人,死的很恐怖。”
单卿远想要安慰她,说道:“水小姐……”
水田摆了摆手,没有说下去,当年的鼠疫还发生了更恐怖的事情!按理说幼时发生这种事,水田应该更加惧怕老鼠才是,只是她心地坚忍,一向不允许自己有过多惧怕之物。
水田拍拍青隙,对单卿远说道:“上马,我们回去吧。”
单卿远犹豫了会,期期艾艾的说道:“在下思索良久,还是不忍牵累水小姐,不如在此别过,水小姐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他日必报。”
水田垂下眼睑,似乎有些不悦,光线暗淡,单卿远也瞧不清水田面色如何,他将手中的夜明珠还给水田,说道:“多谢水小姐的照顾,在下必感恩在怀,今日一别,还望水小姐多多保重。”
水田没有接夜明珠,只淡淡说道:“卿远喜欢就送卿远了。”说罢,将手中的马鞭也一并递给单卿远,她留恋的摸了摸青隙的头颅,说道:“青隙便送你了,一路小心。”
单卿远愕然,水小姐竟然将如此难得之物全部相送?他连忙推辞,说道:“水小姐对在下恩重如山,已难以回报,更不敢在图水小姐的钱财。”
水田嗤笑,说道:“这些原本就是送你的礼物,和钱财没有半分关系。你就凭两条腿,能走多远?”
单卿远面色一红,只得接过马鞭,他看着水田,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会不讨喜。
水田把青隙赶到单卿远身边,示意他骑上去,神情间竟无半分难过之色。
单卿远此时猜不出她的心思,只小心的拿着缰绳,一脚踩在马蹬上,跃身上马,青隙认主,此时暴躁的嘶鸣,前蹄乱踩。水田上前安抚着青隙,似乎在说:“以后,他就是你的主人了。”在水田的安抚下,青隙渐渐平静下来,似乎是认可了这个新主人。
水田拍拍马背,说道:“你走吧。”
单卿远抱拳说道:“今日一别,水小姐请多保重。”
水田没理他,转身就走,只淡淡说道:“二十七号是我大喜之日,单公子有兴趣可以来喝杯喜酒。”
单卿远面色一变,二十七号原本是他们成亲之日,如今他走了,婚事该取消才是,为何水田还会如此说道?他问道:“水小姐这是?”
水田立在原地,说道:“如今整个鹿镇都知道我要大婚,这几日已经陆续前来贺喜,若如此取消,我水家可丢不起这个脸。再说,这婚事新郎是谁并不重要,你走了,我再随意找个便是。”
她回头望着单卿远,眸光迷离,似乎有些留恋,她展颜一笑道:“只是在短短三日内,找到一个如单公子这般模样的人是难得了。”
单卿远听她左一口单公子,右一口单公子,心里着实有气,他说要走,这恶女就不为难?就不留人?任他走?
他心里有气,当下便寒着一张脸,一夹马肚,跑了起来。
水田痴痴望着单卿远的背影,目送他远去,她伸手摸着颈间的项链,喃喃道:“我到底是喜欢你还是他呢?你,如今又在哪里?”
自从上了苍凉山,回忆起以往的事,水田就心事重重,那个白衣男子和单卿远的轮廓是如此相像,如若不是那双妖异的紫瞳和淡色缺血的唇,她都要误以为单卿远就是他了。
水田有些哭笑不得,那么刻骨的回忆竟被她整整遗忘三年,在这个关卡上偏生又叫她回忆起,真是苍天弄人。如果不是心底犹豫,单卿远就是插翅也难飞出她水田的手心。她自嘲的笑了笑,只道是她平日作恶多端,苍天的罪罚。
呃,她现在该想想三天后的吉日该找哪位夫婿了,是张家那个长相清秀的公子还是马家刚考上秀才的独子?抑或去临镇找个小官?最好是刚被卖的,没几个认识的……如此想着,水田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她看着挡住路的强盗窝,笑道:“不如化身强盗,去抢个压寨夫婿回来!”
往前走,就只能回到那间酒窖,水田不知道那伙人是否还在,自然不敢回去,估摸着单卿远走远了,才转身往单卿远走的方向走去。
没有马匹代步,水田走的很是艰辛,好在平日常跑去山中玩耍,练就了健步如飞的步伐,此时静寂无人,水田又一向胆子大,干脆奔跑起来,矫健的身躯在山间起起落落,显得十分灵活。
躲在暗处的单卿远看着水田的身姿不觉一笑,这个女子是如此的不同凡响,能被她看上似乎也是不错的。他模仿水田的手法,摸着青隙的鬃毛,喃喃道:“水田……”
他心里想着,如果三天后她的新郎是个人中龙凤,那他就悄悄离去,如果不如人意,那,那……
至于“那”什么,他面上只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随着水田下山,在山脚下找了一户农家,给了些碎银子,换了一套粗布衣衫,青隙随身带着肯定招惹人眼,便将青隙一并交给农夫叫代为照顾三天。
安妥了青隙,他脸上抹泥,乔装进镇,找了间偏僻的客栈住了下来,每日在酒楼茶肆听些八卦。
闲客谈的最多的,自然是近日鹿镇的一桩大喜事!众人津津有味的说着水田幼时和现在所做恶事,罗列起来,也不过是打了恶霸,毙了凶狗,偷了东家的苹果,教训了几个沉溺于酒色之徒罢了,单卿远此时听着不觉笑袭眉眼,原来这水田做事极其有趣。
“你们听说了没有?水大小姐昨日去裁缝店改嫁衣了。”一名中年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说道。
旁边的人酒也不顾着喝了,他眉毛一扬,笑道:“难道刘裁缝还把嫁衣量错尺寸了?”
“呸!刘裁缝的手艺,那是这十里八乡最好不过的,他能出错?”有人不依了,在一旁呸了一声,加入话局。
吃花生米的男人又吃了一颗,才神秘兮兮的说道:“水家就水大小姐一女,这上门的女婿自然就可悲了一点,水大小姐昨日放话了,说婚礼当天新娘穿蟒袍在外陪客,新郎身穿嫁衣,头戴凤冠霞帔,用八人大轿抬进府去,所以她才要刘裁缝改嫁衣尺寸。”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众人纷议,有骂水大小姐过分的,有同情新郎的,也有羡慕新郎的,说只要忍忍,水家的万贯家财就是他的了。
单卿远在一旁听了,面色青白一片,水小姐居然如此行事,岂不是叫人看轻她的夫婿么?他有几分愤怒,又不知这愤怒从哪里来的,如若他不逃,此时被如此待遇的就是他单卿远了吧!他在一旁猛灌酒,也懒得听那些闲人继续绘声绘色的说新郎如何被救,如何遭逼亲,水大小姐如何威逼洛阳人士做春卷,如何入塞外买马,只为给新郎购买家乡之物。一时间众人说的倒是感慨连连,羡慕新郎和同情新郎的,一时间竟是扯平了。
日子就在这些闲客说笑声中过去了,转眼就到了二十七号,吉日,宜婚嫁。
这日整个鹿镇都喜庆起来,大清早就穿了新衣裳往水府凑热闹去了,水府在府里摆酒十桌,中庭摆酒二十五桌,街上更是摆了数百桌流水席,鹿镇的厨子基本全部被水府请去帮忙了,还重金聘了临镇的几个出名的大厨掌勺。一时间弄的好不热闹,人人齐聚水府,就等吉时一到,看新人拜堂。
水田身穿蟒袍,胸戴大红花,一脸笑意的在众人面前跨上骏马,一面与众人抱拳示意,一面领着一行人往宝荣堂走去。
新郎是从宝荣堂用八人大轿抬出来的,朱大夫充当了新郎家人,送他上轿,围观的人没见过男人穿嫁衣的,一个个在那里睁大了眼睛,瞧的仔细。只见新郎瘦弱的身板儿穿着嫁衣,往那一站,显得好不可怜见的。
单卿远也混在人群中,此时不觉蹙眉,这新郎也太过于瘦弱了些,走路也有些不稳,不知是心有不甘还是原本就身藏疾病。他觉得心里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只觉得这样的男人配不上水田那样美丽无瑕的女子,真是糟蹋了。
他抬眼看着骏马上着一身蟒袍的女子,眉眼间居然满是柔情,他想,这样的女子就算穿蟒袍也是应当的。
从镇上人的嘴里得知,他们还不知道水田另嫁他人了,只道新郎是单卿远,在一旁低声说道:“你看那位单公子,前些日子我们去看他时长的还算高大,这才几日,就消瘦成这个样子了,水大小姐真是作孽啊!”
他在一旁更是气得瞪眼,恨不得站出来说他才是单卿远,水田原本要嫁的人!
一行人随着花轿,在吹打声中来到水府。水家爱女成亲,来的就不止鹿镇这些闲客,坐水府席上的,那才叫宾客。大官的有金副将,县太爷,员外,师爷,捕快之类,亲戚有近亲,远亲,同姓等,生意上的有各大酒楼茶肆,金银店铺的老板和掌柜的,朋友更是来了不少。
水田接了新郎来,水府负责放鞭炮的立马点燃两串,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水田翻下下马,在众人的搀扶下,踢了轿门,轿子旁的喜婆立刻把里面的新郎扶出,一路跟着水田来到喜堂。
水老爷和水夫人满面喜色的做在上座,笑着看着堂下的一双新人。一旁的司仪用洪亮的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水田和那新郎拜了天地,耳边又响起司仪的声音:“二拜高堂。”
既而拜了高堂,那司仪喊道:“夫妻交拜。”
水田和新郎面对面,虽看不清新郎的面目,却见新郎有些发抖,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羞辱,水田私下握了握新郎的手,那新郎才安定下来,两人正要相拜,却见喜堂突然冲进一伙人,人人俱着黑色劲服,正是先前追杀单卿远那一伙人!去读书 www.qudushu.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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