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争执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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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儿，你尝尝这个。”刘曜很是殷勤，掰下一只野山鸡腿，递给了羊献容。“鲜鸡活烤，最是美味了。比那些不知死了多久的野兔，味道要好许多。”

    司马亮睨他一眼，从尤溪手里接过自己带来的野兔，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既然已经答应她，不会勉强她也不会逼她，所以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了。没有必要句句话都跟这个刘曜对着干，一则这不是他的性子，二则，他怕会引起容儿的反感。

    “我倒是觉得野兔肉很美味，容儿姐，你尝尝看。”尤溪自然能看出这个刘曜不怀好意。也许是因为和汝南王到底熟识一些，她情愿帮着他，也不愿意帮着这个匈奴人来讨取皇后的欢心。

    羊献容笑着接过来，细细的吃了起来。

    “是不是还不错？”司马亮笑逐颜开的问：“这野兔，是我心急火燎追过来的时候遇着的。情急之下，重拳就给打死了……阿弥陀佛。”司马亮叹了口气：“也是它自己命不好。不过能填饱容儿的肚子，也算它死的值了。”

    “去你的，净说些好听的话。”羊献容看着同样是一身布衣的司马亮，笑意缓缓从心里透出来：“我倒是觉得 ，你这一身衣裳很好看，难怪那些村民都格外喜欢你。”

    说到村民，刘曜的眉心微微簇紧了些，随后又抚平了去。短暂的表情流露出他的心思，随后，她仅仅是低下头，继续的吃着手里的野物。

    而他这样细微的神情变化，却被司马亮看在了眼底：“你到底做过什么？”司马亮冷吼了一声，惊得羊献容与尤溪险些掉了手里的食物。

    “好端端的，你是怎么了？”羊献容略微有些不满的抚了抚自己的心口。“有话不能好好说么？”

    “我也想好好说。”司马亮瞪着眼睛，直视面前的刘曜：“莫不是你出尔反尔，放了我与容儿在先，随后又调转枪头，去为难那些无辜的村民了？”

    刘曜轻轻摇头，缓缓的站起身子，眼中像是有无限的惋惜。“你可认得许村长？”

    “当然。”司马亮也站起了身子。

    “他救我的时候，死在了敌人的刀下。”刘曜有些难过，无端的连累了许多人，对他而言，这一仗无疑是惨败。

    “胡嚼。”司马亮一下子来了怒火：“分明是你故意的。你故意引人去村子，你害了许村长。”他扔下了手中的食物，扑上去揪住刘曜胸口的衣襟：“你怎么可以这样卑鄙。”

    刘曜被他死死的揪着，扯痛了伤口。

    羊献容猛的扑上去，紧紧攥住司马亮的双腕：“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他身上有伤。”

    “有伤？”司马亮冷哼一声，反而攥得更紧了：“他不光是有伤，且还有心机。否则他那么多的部下如今怎么不见踪影了，还用得着许村长出手相救么？”眼看着嫣红的血水再度从他的衣裳里渗出来，司马亮才发觉此言不虚。他真的有伤，且伤口就在心房附近。

    刘曜不想跟他解释，在他松开手的那个瞬间，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我想他不会的。”羊献容看了刘耀一眼，认真道：“若是他真的存心如此，何必还要告诉你。何况，他眼里的愧疚你不是也都看见了么？”

    “什么叫做刻意为之，什么叫做欲擒故纵，他若不是如此，你又怎么会同情他？”司马亮冷蔑 的剜了刘曜一眼：“他急着撇清自己，就是为了得到你的信任。容儿，难道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么？他是存心要骗你的。”

    羊献容摇了摇头，心里当然不相信。“不是所有人都如你我这样，成日里活在算计之中的。何况，你看看我，现在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好骗的。当然他想要我的命，是不必诓骗的。随随便便的用点力，揪住这里，我就已经断气了。”

    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咽喉处，羊献容轻轻拍了拍司马亮的手背：“别这样冲动。咱们都是乱世里逃出来的人，能走到一起也实在不容易。往后，路还长着呢。”

    “你的意思是说，你打算带着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一并上路，并且于尤溪的故居安居？”司马亮以为，他们不过是暂时的结伴同行，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像如同阴魂，一夜之间就缠上了身。

    “当然。”羊献容走过去看了看刘曜的伤势。“不行，尤溪，你快把药拿出来，再替他敷一敷，伤口又裂开了。”

    她的话，她的眼神，她的动作，都让司马亮觉得很不爽。那是因为，她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对一个认识不久，根本就不知道身世的男子这样好。而且，最要紧的是，她信任刘曜。这正是他们之间最欠缺的东西啊。

    “容儿……”司马亮看着她娴熟的替她解开衣裳与布带，心里无名之火越烧越旺。“你……”

    “不必了。”刘曜不是怕司马亮更加生气，而是他不屑旁人的施舍。“刘曜贱命一条，粗生粗养，没有那么容易死。但偏偏，匈奴人最看重的是意气。断然不会对自己的恩人下毒手，恩将仇报。方才汝南王问及，我的部下去了哪儿。哼！”

    嗤鼻的讽刺之声，听起来格外的刺心。刘曜丝毫不理会他的表情，郑重道：“他们并非是我的部下，而是与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都是为了保住我，而牺牲了自己。许老爹亦是。我刘曜活不下去也就罢了，若是能死撑住这条贱命，一定要为他们报仇。既然汝南王不信在下，刘曜死缠烂打的跟着你们也没有意思。就此别过。”

    羊献容为他敷过药，当然知道他伤的有多重，听他这么说，不禁担心。“别说气话，这会儿你一个人上路，我更是不放心了。阿南与许村长相识，听了他的遭遇当然会心里愤恨，既然误会说清楚，你就别往心里去，咱们还是一块上路为好，总算有个照应。”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