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代价

(去读书 www.qudushu.la)    第一百一十章：代价

    走进这熟悉的宫殿，看见的却是满眼的不熟悉。羊献容穿着他让人送过来的裙褂，珠翠环身的重新入朝霞殿，心境却大不相同。回头看了一眼迤逦在地的裙摆，竟要比大婚那一日的更长一些。仿佛拖在地上的不仅仅是上等的料子，艳丽的裙尾，还有他无休止的野心，正无休止的蔓延开……

    看见他的那个瞬间，羊献容停下了脚步。没有开口，是因为她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赵王？皇上？司马伦？

    “是你要见我，怎么却好像不知道要说什么？”司马伦倒也没有拘礼。且，他是一身如常的装束，并没有玉面金冠，旒珠垂坠，倒是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

    尽管如此，羊献容还是觉得那不是司马伦。至少，不是她心里一直偷偷恋慕的司马伦。

    “坐下说话。”他的口吻听着不似亲昵，却有几分熟络。像是许久不见面的故人，到底还记得过往的情分。

    羊献容依言走上前去，先他而坐。

    司马伦见她不拘礼节，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才是她的样子，率真、坦白，叫人心里舒服。“备了你喜欢的清茶，正热着，尝尝。”

    “我早就不喝茶了，金墉城地气冷僻，唯有姜汤能驱寒。”羊献容没有正眼看他，反而是看他推过茶碗的指尖。还是那样的纤细，一点儿也看不出沾满了鲜血。

    “好。”司马伦拍了拍手。

    门外的内侍推门而入。

    “熬一碗热姜茶备着，等朕吩咐。”司马伦不想有人打扰他们说话，一月余了，难得她现在才肯见他。

    “朕？”羊献容很敏感这个字，眸子顿时透出了迫人的冷意：“这个字就是你梦寐以求的一切么？”

    司马伦想起那一日的不愉快，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从前你不会这样和我说话。”

    “从前你也不会在我面前委曲求全。”羊献容直白的揭穿了他的伪装，冷笑道：“从前，不都是我巴巴的盼望着你能在意么？那会儿，你不过是赵王而已，说的好听些，也不过是成日里围绕在我身边的其中之一。可现在是怎么了，你的身份越发的尊贵了，你手中权势通天，你能随意叫人生叫人死，怎么反而胆子变小了，要看我的脸色？”

    这话，一下子就掏尽了司马伦的委屈。他是不是该庆幸，她竟然能看出来了。“你也感觉到我变了么？可我是为什么变了呢？”

    羊献容撇过头去不理他。

    “好，你不说我来说。”司马伦伸手托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就是因为你，我才不得已将诛杀司马衷的圣旨换成了现在这一道。他成了太上皇，安安稳稳的留你在身边相伴。你知道我要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么？洛阳城外，狼烟四起，没有一方安宁。殊不知这些，都是因为我的恻隐之心，我的妇人之仁而造成。

    表面上看，你的确是保住了他。可你知道，就因为他一个人，司马家多少人蠢蠢欲动，多少无辜的百姓要再受战乱之苦，而忠心耿耿的将士要为国捐躯？要不是我在意你，我何必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可你呢，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的处境？你真的爱我，为什么就不能高高兴兴的穿上大红的裙褂，再当一回大晋的皇后？”

    羊献容听他这么说，心里郁气的不行。“这么说来，是我害的兵士沙场上丢掉了性命，是我让百姓没有安稳的日子可过，要饱尝战乱之苦。也是我让司马家蠢蠢欲动的势力对威胁你的帝位，让你这位新帝不能高枕无忧。简单来说，就是我让你妇人之仁，没有斩草除根对么？”

    司马伦看着她脸颊的粉嫩渐渐转为潮红，心里略微有些疼。“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事实上，我这么做，的确是为了你。你可知那一日在议事殿，诛杀皇上的诏书就在我袖管里……罢了，不说这些。容儿，事已至此，我没有别的话说，更不会怨你。我只想问你一句，究竟，你要怎么样才能和我好好的过？”

    这样直白的话，司马伦从前是说不出口的。这会儿能说出来，也是因为他真的不愿意失去她。“这段日子，你不理我，也不见我，我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这种朝思暮想的牵绊，让我心里一直很烦乱，哪怕是登上了皇位，也没有片刻的喜悦。你知道么？美好的事情，最好的时候，我总是想你在我身边。”

    羊献容用力在他的手背上狠狠打下去。

    啪的一响，疼的司马伦松开了手。“容儿……”

    “我会来见你，是因为我有事情要求你。”羊献容知道，这话一旦出口，他必然大怒。能不能成，尚且未知。可她若是不来求他，司马亮怕危在旦夕了。她总能一再的让他为自己付出，甚至赔上性命。“只要你肯答应我，我就留在这里，当你的皇后。”

    司马伦有种不好的预感：“且慢。”他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心里十分的不舒坦。“有些话，你不说我也许会做，但有些话，你一旦说出了口，我反而不能答应你了。若是……你要说的，会让我很反感很不舒服，那么还是不说为好。”

    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司马伦更加确定了她的心意。“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去。热姜汤连同午膳，也一并叫人给你送过去。”

    他转过身，不再看她，不是因为不想看，而是……看了反而心里更加郁闷。司马伦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有朝一日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从来，从来就只有他伤别人的心。

    “你不听，是你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对么？羊献容站起了身子，却不想走。“如果你不答应我，我会一直求你，求到你答应为止。无论，是用我的心，还是我的身子……”她解开自己的腰带丢在地上，拨开了裹在身上的裙褂：“亦或者是当你的皇后！”

    依旧是晚上发明天的，因为过年期间事儿多，比较忙，只能提前发，第二天能发当然好，不能发大家也不会没看的~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