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面对

(去读书 www.qudushu.la)    迎着风走了许久，羊献容都没有停下来。冬夜的风，凛冽刺骨自然是不必说，且还饱含沧桑，吹干了泪痕还不算完，还要吹裂干巴巴的唇瓣。舌尖稍微一舔，已经是满嘴的粘稠。羊献容却真的感觉不出，血是什么味道的了。

    她很想停下来，很想抱抱自己。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没有完全被风吹的冷掉。

    “何必憋着，又不是没见过你哭。”司马亮看她一直走个不停，不言不语不声不响的，也着实替她难受。“现在看清楚了，总比将来看清楚要好。我不是给了你一盒子的迷药么？够你抵挡一阵子的了。衷儿单纯，若是真的喜欢你，会尊重你的。其实单纯一点、傻兮兮的也好，他是没有坏心思的。

    相处久了，说不定你会认同我的说法。所以也许一盒子迷药用完了，你也能真的接受他了。两厢情愿，佳偶天成，岂不是妙哉。”

    “你说得对，皇上他的确很单纯。单纯的人没有坏心思，是不会算计别人的。而我与他成亲，却是彻头彻尾的利用。和他相比，我简直肮脏丑陋到极点，我又有什么资格嫌弃她愚钝，嫌弃他傻。”

    泪水无声无息的留下来，被风一吹，脸颊刀割一般的疼。“分明就是我自己傻。”

    蹲下身子，羊献容哽咽到站不稳，索性就蜷缩着无声落泪。她也会怕丑，捂着脸不让司马亮看。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身子的颤抖。

    “话说，那会儿卡在窗棂上，有没有觉得疼啊？”司马亮忽然不着四六的冒出这么一句来。“不然，还是让我教你功夫吧。有功夫防身，总不至于这么窘是不是？”

    羊献容没有动弹，甚至听不清他说的话。

    司马亮没有办法，走上近前轻轻的俯下了身子：“皇后娘娘，您这样子，叫本王如何是好啊？万一给人看见了，岂非以为本王怎么着了你。这可不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么？即便是没有给人瞧见，你好好看看，这四下里荒草连片，树影婆娑，你就不怕本王一时把持不住，对你想入非非，做出有悖伦常的事情么？还是，先回宫吧？”

    “你不是不希望孙羊两家联手帮衬赵王司马伦么？倘若你杀了我，或者放我走，这个计划不是就落空了么？”羊献容清醒过来，才发觉这里真的很冷。“表哥的寝室可真暖和。灯火通明，铜炉红焰，一室的春意盎然。他逍遥快活，我为何要在这里伤心掉泪，为了一个负心的人挨饿受冻？司马亮，我饿了。”

    “咳咳咳！”司马亮被她呛的不轻，前一番话，严肃的不行，他正想着该如何作答的时候，她竟然又东拉西扯的说肚子饿。“皇后娘娘，您可真是……”

    “别总是皇后娘娘长皇后娘娘短的。”羊献容听着那四个字，怎么都觉得别扭：“好歹，你也算是帮了我一回。私下里没有人，你就叫我献容。若论辈分的话，你应该是皇上的叔祖，也就是我的长辈，实数应当，我不吃亏。”

    “那还不如唤你容儿，更显得亲切一些。”司马亮轻嗤一笑。

    “随你喜欢。”羊献容懒得再与他分辩。

    “你不是肚子饿了么？走，带你喝酒吃肉去。”末了，司马亮还特意来一句：“容儿，咱们走。”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