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难

(去读书 www.qudushu.la)    第六十六章、左右为难

    林紫妍开了门，司马仲南、苏雪霖、林晓三个嘻嘻哈哈，一拥而进。少年不识愁滋味，压根儿没瞧见屋里头这对大人之间硝烟正起。

    司马仲南顺手开了冰箱，拿出里面的可口可乐，一个丢过去一罐，当然没忘记顺便问一下：“爹地，妈咪，你们喝不喝。”

    两个大人都摇头。三个宝贝掂着冰可乐，又一拥进了书房。

    “司马仲南，你给我出来！”林紫妍声音一改往常用的温柔，臭小子终于闻到这之中的火药味儿。

    “妈咪，出什么事了？”

    “妈咪问你，你是铁定了心不想读国读书了？”

    司马仲南觉得奇怪，难道自己哪次左右摇摆让妈咪误解，今天还得来证实一番。

    “是的，妈咪。我是王八吞秤砣，铁了心了！”臭小子痞起来，就敢自比王八。

    “可是，签证都办下来了，你不去，你知道这损失有多大？”林紫妍这才真正急眼，在这乡下出身的小女人眼里，苏航办这一切手续的花费，确实是个不菲的数字。

    “这不关我的事。我从来没叫你们办签证的。”

    “你……你……好……司马仲南，你长大了……你开始不听妈咪话了……”林紫妍一着急，就语无伦次，词不达意。

    臭小子没良心，还火上浇油：“我早就长大了，妈咪你才发现呐？”

    “你……你……”林紫妍一手指着儿子直哆嗦，你了半天，一口气喘不过来，就地软了下去。

    “妈咪……”臭小子说实话不知道妈咪这么不经气。

    司马盛早已把林紫妍抚到沙发上坐下，一边给她顺气。虽说这女人办的事不叫个事，但是她真要有什么，自己很难不心疼，谁叫自己的宝贝儿子喊她“妈咪”呢。再说了，当初留她，也没指望她会办事的。

    书房里，另两个宝贝听到司马仲南刚刚这一声荒腔走板的尖叫，也兔子似地蹦了出来。

    林紫妍一口气顺过来，这才柔柔弱弱又开了口：“司马仲南，就像你自己说的，你已经长大了……就算不为自己想……能不能……替妈咪想一想……妈咪就你一个儿子，一心盼着你成才……出国读书是个好机会……”[www.kanshu.cOm]

    司马仲南确实为难。妈咪这种状态，他要再开口拒绝顶牛，只怕立马要背上个弑母的罪名。可是，真答应了妈咪，心里这道坎儿就过不去。他还等着暑假一结束，马上回锦城呢。付子菲的博客又开始了另一部日记体小说的连载，他现在的身份是同学加超级粉丝，正想着进一步向组织靠拢。当然，首先是努力让组织接纳自己。

    “司马仲南，妈咪知道你心里还留恋锦城……”林紫妍顿了顿，到底没把付子菲三个字给说出来。苏雪霖也在呢，总得给儿子留点面子。再说了，儿子心里的这点小秘密，也是自己偷听来的，既不光明正大，自然不宜宣扬。“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好，妈咪听说德国的那个惠特琳高中，也是一所知名的好学校，断不会埋末人才的。再说了，还有雪霖跟你一起去。等妈咪的签证办下来，妈咪就出去照顾你们的生活。比起在锦城，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司马仲南低头不语，臭小子平生第一次如此“左右为难。”

    苏雪霖听到提起自己，赶紧声明：“林阿姨，我也不想这么早就出国读书，我的英语还不够好，怕出去跟不上！”

    林紫妍瞬时神经短路——这整的叫哪一出，事情一开始就是这小妞想出国学读书，才搞得司马家的人像打了鸡血似地一窝儿亢奋起来，也要把自家儿子送出去跟人家配对儿的好不好。

    苏雪霖这番话，苏航从萧榕那里刚听闻，还来不及在家里搞个新闻发布会，所以屋里的从司马盛到林晓，无不被雷得一阵一阵。

    “雪霖，你说的，是真的？”司马仲南的试探发问，有点像耗子扒拉着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又嘴馋又怀疑有毒的样儿。

    “司马哥哥，我什么时候说谎过？”

    “那你的签证怎么办？听说你的签证也办下来了！”

    “办下来就办下来了呗，我不想去，当它是一张废纸就成了！”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那为了办签证花掉的一沓又一沓钞票，在这妞眼里就是废纸。

    “你爸爸妈妈能答应！”

    “爸爸妈妈不答应也没法，又不是他们去！”

    算是一语道出普天下父母的为难，这年头，像林紫妍这种要子女听父母安排的家长，早已过时，日月轮回，三十年河东又三十年河西，眼下，是父母听子女的安排。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司马盛有感而发。可惜跟他感同身受的，却只有林紫妍。司马仲南这小子，一只手背在身后，大拇哥朝苏雪霖一晃一晃的，只差当面俯首称臣。林晓这小子也贼眉鼠眼朝苏雪霖挤眼睛。小妞被两个臭小子暗地里捧得找不着北，又替司马仲南求情道：“叔叔，阿姨。司马哥哥既然不想出国读书，我看你们也别让他去了。他心里不情愿，就是去了，也学不了什么。”

    司马盛长叹气，要不然还能怎样呢！

    九月初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关于司马仲南今年在哪里读书的问题，林晓问过，苏雪霖也问过。

    臭小子一口咬定要回锦城。林晓倒没什么，他知道这小子心里念念不忘锦城的付子菲。

    但是苏雪霖可就不愿意了。不能跟司马哥哥一起出国读书，已是一大憾事，他要回锦城，这一别又是一个学期，自己从十岁起就开始的守望终于跟司马哥哥做了表白。可是，表白之后收获的如果只是一场短暂的聚合，而之后又是长期的分别，还不如不表白。

    “如果你非要回锦城读书，我也跟你去！”小妞的口气比臭小子还要坚定。

    “你就别添乱了好不好？”

    “我怎么就添乱了，怎么就添乱了？司马哥哥，你在锦城，已经有了很多‘乱’吗？”小妞脸皮还不够厚，就连试探，也是这样含蓄。

    “我去锦城是读书，又不是玩乐。”臭小子答非所问。

    小妞还非得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了：“司马哥哥，你在锦城，是不是有放不下的人？”

    不怪苏雪霖这么问的，这么长时间了，臭小子总是把她等同于林晓，或者干脆说当他妹妹。这家伙心中总是有一扇门对她紧紧地关着。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这叫刺探别人隐私知道不知道？”司马仲南懊羞成怒，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苏雪霖潸然泪下，原来小妞也不都是每天傻玩傻乐。为爱消得人憔悴，她这才算刚刚开始。

    虽然司马仲南一口拒绝，但是锦城又不姓他们司马家的姓。借用一句阿Q先生的话来说——他去得，别人难道去不得。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