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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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一时，甭管是谁，非正常时间之内打电话，定非正常之人，非正常之事。林紫妍就着儿子的手机，马上照着这个号码拨过去。

    “请问，你是付子菲吗？”

    “是的，我是付子匪在，请问你是……”

    这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林紫妍不免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这智商，没有去协助公安局侦破疑难案件，可真是屈才了。

    “我是司马仲南的妈咪！”

    “阿姨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事吗？”付子菲两句话，就让林紫妍承认，手机里头的这个女生，声音够好听，为人也够乖巧。假如她也有个局长父亲，也能和儿子一道出国留学，她是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是这样的。我想跟你聊聊，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林紫妍突然觉得儿子的事在电话里不好说。

    “我有椰鲁湾咖啡屋上班。阿姨你要是有事，可以来这儿找我！”

    椰鲁湾是林紫妍在锦城少数知道并找得到的地儿之一。这地方离租屋也不远，甚至不用打的。

    下一刻，付子菲就看见了电话里自称司马仲南母亲的女人。这女人她见过，还是去年高一开学之前，因了司马仲南这家伙，所以这女人也隐隐绰绰留在自己的记忆之中。

    “阿姨你好，我是付子菲！”

    林紫妍对小姑娘的眼力不禁惊诧，因为她想不出这小姑娘居然认得自己的理由。就像她自己压根儿不认识眼前的小姑娘。不过，瞧着倒是有点眼熟——对了，这小姑娘长了一张明星脸，她看起来可真像那个叫艾丽薇儿的大明星，可惜人家前不久殉情自杀。

    “哦，你就是付子菲！”林紫妍尽管不想，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她脸上这双大眼睛可真会勾人魂摄魄

    “是的，阿姨你请坐！”付子菲把林紫妍引到角落处的九号台落座。同时为她叫了一杯热咖啡，算是自己尽地主之谊。

    “你跟我们家仲南是同学？”林紫妍开门见山。

    “是的！”

    林紫妍一双眼睛盯着付子菲不放，那种眼神儿无比适合于正反女主角对手戏时的勾心斗角。

    “仅仅——是同学吗？”

    付子菲想了想，又道：“对了，司马仲南还是我们班班长，一个挺称职的班长。”付子菲觉得可能面前这个女人更喜欢听到这个。

    “我不是指这个。付子菲，你应该知道我今天为何而来。我索性说明白了吧，你和我们家司马仲南谈恋爱多久了？”

    “谈恋爱？”付子菲仿佛听天方夜谭。“阿姨你可能误会了，我和司马仲南仅仅是同学关系！”

    子弹既已出镗，林紫妍当然不能因为这一句欲盖弥彰的谎言结束战斗，“哦，同学关系需要半夜三更通电话？”

    付子菲完全知道人家妈妈说这句话的原因，因为司马仲南那小子昨天晚上一时的确还给自己打电话来着。那会儿，她刚进地下室杂物间的家，正准备漱洗一下睡觉，摔不死的蓝牙手机突兀发光，又响起尼莫那紧张兮兮的声音：“快接电话，快接电话。

    这手机还是前不久大师大叔还到付子菲。连付子菲自己也记不起这手机是如何落到了大师大叔手中。对有些事情，她能怀疑自己的记忆是选择性遗忘。比如说尼莫这紧张兮兮的“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她就想不想来是如何跑到自己的手机之中的。

    “司马仲南只是想问我到家了没有？”

    “到家了没有？”林紫妍眨眨眼睛：“你的意思是说，你你半夜三更还在外头蹓达？”她这话里有了一点家长的味儿。

    付子菲深吸一口气，忍住！忍住！瞧在司马仲南的份上——说什么人家儿子在自己生病期间跑前跑后没少帮忙，何况昨晚的确是他好心送自己回家，虽然那小子听话地在花重锦小区入口那儿就止了步，但过胭脂巷的时候，自已确实仗着人家壮胆。

    “昨天我在这儿上晚班，半夜三更才下的班！”付子菲如实相告。

    “这么说，司马仲南知道你几时下班？”

    “是的，他可能是考虑到我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所以送我到小区入口！后来，又打了个电话！问我是不是到家了。”付子菲坦承得恨不得把自己的兜翻个底朝天。

    “就这些？”林紫妍问道。瞧付子菲一脸不解，又补充解释道：“你们，就没有说些别的？”

    “你觉得我们该说些什么别的呢？”付子菲反问，小女生也会长大的呵。

    “司马仲南昨天晚上还送你回家了？”林紫妍不得不叉开了话题，心里却是越发证实自己判断。自家傻小子怪不得白天睡大觉，想必是夜夜如此月上柳梢头，人约花昏后。他这急急忙忙回锦城，哪是找人，分明是扮护花使者。

    付子菲选择沉默，因为不知道自己哪句话不小心，又变成递给这女人的把柄。

    “付子菲，不是我心眼多。你自己想想，一个男生半夜三更送你回家，难道还算不上谈恋爱？”

    “阿姨，司马仲南可能只是担心我碰到危险，他是个负责任的好班长！”

    “你觉得，夜里送女同学回家，是班长的义务？”

    “我……没这么觉得！”付子菲想说的是“我又没叫他送！”但这话太过冷硬，毕竟自己心理是有点依赖司马仲南的护送。

    “所谓知子莫如母，我家那傻小子我知道。他一惯是行动胜过语言，就算说话，也是没个正经。他甚至半夜送你回家，难道……咳……难道你不觉得……司马仲南……他爱上你了吗？”这不像一个母亲该说的话，但是林紫妍需要这些话做序曲，把话挑明了说，接下来才能开城布公。

    爱？付子菲吓了一跳，经历了郁轶凡，她现在对“爱”字过敏。不过，难道这个女人比当事者更适合界定她和司马仲南之间的关系。

    “我……我不知道！”付子菲无助又惶恐。

    “你可以不知道，付子菲。阿姨只需要你一句话，你告诉我，你爱不爱司马仲南就行了！”

    “不……这不可能”付子菲脱口而出。这辈子，自己可能还要经历许多事，但唯有这个“爱”是不可能的。她的爱，早就随着郁轶凡在大明星艾丽薇儿殉情的时候当了陪葬。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