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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下来细瞧瞧，才瞧出眉目。这一叠打印纸里头，一份是数学，一份是物理，还有两份是英语。全是工整又隽逸的手抄体字迹，就连偶然留下的涂改之处，也是涂成了整齐的四方格形状。

    付子菲像是心弦遭人拨动，却又不敢确信。早读下课铃声声一响，就跑到林雪轲那儿跟她借周三下午的物理和英语笔记。

    八卦大王却更关心她一连两个下午跷课的去向，“付子菲，老实坦白，是不是去约会了？”

    付子菲眼角的余光，能感觉某个心理不正常的家伙那儿，正支着耳朵证实他所谓的“见不得人、说不出口的事儿。”

    “林雪轲，每个公民都有不公开自己隐私的权力！”

    “让我猜猜看，是不是——郁轶凡？”八卦大王仿佛自己正在综艺节目现场采访需要靠他们电视台的收视率来炒作的不得志的小明星。

    “什么？”

    下课时间的教室总是这样吵闹得像自由市场，大家都放肆地高声说话，仿佛在比赛谁的高音区域更加强悍。或者围着课桌跑来跑去，像幼稚园的小朋友在玩藏猫猫，有的干脆退到走廊和操场上，以便给别人留下更多打闹的空间。

    “我说，你是不是在跟郁轶凡约会？”林雪轲不得不把声音稍提高一些。

    “恕无可奉告！”付子菲选择了一个资深政客打发小报记者的外交辞令。并且也像资深政客那般摆出一幅让人自动退避三舍的表情。

    但是林雪轲压根儿还没学会小报记者的观言察色，她把一只手臂搭在付子菲肩膀上，就像两个人已经好成一个的哥们那样，“付子菲，你们进展到哪个环节了——亲吻还是光说一下他爱你和你爱他？”

    付子菲轻轻地把肩膀从林雪轲的手臂里移出来，她的身子现在反感郁轶凡之外所有人的零距离接触。

    “林雪轲，我只不过想跟你借一下笔记而已。”

    “而我却向你打听这么多——付子菲，你的下一句话是不是这样？”

    既然她自己这样善解人意地说出来，付子菲当然不会吝惜点头的那点力气。

    “这不是条件，亲爱的。我从来不把课堂笔记当作宝贝，这是那些所谓的好学生们才喜欢干的事。所以，你想要笔记，诺，就在这儿，一整本，随便你怎么看，只要你不把它弄丢！”

    “雪轲，我真的无可奉告。”假如郁轶凡不是当着她的面拉开那个装满药的抽屉，并且当着她的面吞下那一大把药，付子菲说不定会像别的叽叽喳喳的女生，因为恋爱而结成死党，把所有的事情都拿出来分享——包括跟男生做^爱时的快感和高^潮。然后用一些只有真正的死党才能听得懂的隐秘语言形容自己对男人身上那个陌生物体的感觉——可怕或者可爱，棒槌或者牙签……

    关于“牙签”的形容作用，还是某次在学校图书馆里的新发现。

    付子菲那会儿正在查找几个英语单词的第三种词性。林雪轲跟一群女生在嗤嗤笑得像集体抽风，并且招手叫付子菲过来，指给她看大家刚刚传阅的一本小说里的一段话。

    “她说我的命根子只配给她当牙签，只配给她当牙签。这个骚^货，让她去浸猪笼，让她去下十八层地狱……”是小说男主角对婚外情妻子的控诉。

    “牙签！”

    “牙签！”

    ……

    所有看过这段话的女生全都怪声怪气地叫唤。

    “天，那会不会很痛。我是说，牙签是那样尖锐！”唯一不叫唤的女生是高一（2）班的“肥肥”。之所以有这么一个绰号，那是因为她的身材堪比港台某一去世的同名女星，并且她自己并不介意大家这么叫她。

    “兴许，你如果不喊它牙签，就可能不会痛！”林雪轲回答得刹有介事。

    “好像你是过来人似的！”付子莹上一刻还跟着笑得花枝乱颤，下一刻便这么阴阳怪气得像神经搭错。她对跟付子莹亲密无间的人，能冷嘲热讽一两句，是绝不会放过这机会的。

    “好吧好吧，我相信你无可奉告，亲爱的，需要我告诉诉你离学校最远的成人用品商品吗？”

    “成人用品？”

    “天，付子菲，你不会连避孕套都不知道吧？”

    “是不是可以吹成气球的那种东西。”

    “好吧，付子菲，做为朋友的义务，看来我有必要给你补上一堂生理卫生课。避孕的作用，不是用来吹气球，虽然它她可以吹成气球玩没错。但是它更重要的功能却是防止男生把宝宝种在女生的肚子里，然后宝宝会在女生的肚子里慢慢长大，直到她生出小baby。那样，女生就要当妈妈，那是一件很麻烦很麻烦的事情。”

    “可是，男生不是也要当爸爸吗？”

    “但是当爸爸就轻松得多，你见过男人大肚子吗，一大就是十个月；你见过男人给小baby哺乳吗；你见过男人洗尿片吗……付子菲，你在听吗？别跟我说你不明白。”

    “不，我听得很明白，一个小baby！唔！这个主意真不错。”

    “付子菲……”林雪轲气馁地闭嘴。同时抓起笔记本往付子菲怀里一丢，“好了，好了，快去看你的笔记吗！你不适合听见这些东西。”

    是的，此刻，没有什么比给郁轶凡制造一个小baby更让付子菲心动。假如有一天，郁轶凡真的离这个世界而远去。那么，一个慢慢长大的小baby，他长着跟郁轶凡一样的眼睛鼻子和嘴巴，一们长长的手脚，一样匀称的身体，一样像最敏捷的灵长类动物的步伐……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着一样的血。虽然可以其中一部份是付子菲的翻版，但是她会巧妙地忽略，并且一定不会让他窜病，一丁点小病毒都不行……

    付子菲想得出神，沉浸于自己的内心世界。她把司马仲南给自己的复印纸摊开，又把林雪轲的笔记本摊开。并且占用了伍少鹏的座位，可是却看不进一个字。

    “嘿，你在用功吗，看双份的笔记，是否就能产生双倍的学习效率？”

    在口水大王眼中，“想心事”和“用功”，的确就是没有区别的。

    “什么？哦，对不起，我占用你的课桌位置了。”

    “不必介意！付子菲，你可以再看一会儿。”

    “上课了吗？”

    “没有，还有五分钟时间。”伍少鹏认真地看了看腕表。

    这余下的五分钟里，付子菲总算能分点心思把付子菲的笔记本和郁轶凡给自己的复印纸做了比较，可以肯定是同一节课的课堂笔记。不同之处是复印纸上的内容要比林雪轲的笔记来得翔实条理得多。林雪轲记的这叫什么——只有她自己看得懂的天书吗？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