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去读书 www.qudushu.la)90

    牟秋华留下这么一句话，跟着她的头像便一灰，付子菲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

    “薇儿，你要打开博客吗？”郁轶凡的长手从她身后绕过来，关掉他自己的QQ。

    他离她是这样近，那种好闻的青草味儿使付子菲觉得有点微微的眩晕。

    付子菲说出自己的博客地址，明知自己来打开肯定更方便省事，但她就是愿意这么绻在郁轶凡怀中，任他一边移动指点杆，一边轻轻地把下巴搁在自己的肩头，间或在左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他肯定也跟自己一样享受这种感觉的。

    “哇！薇儿，这么多人看你的博客！”

    “好了，现在我要工作了！”付子菲故意支开郁轶凡。她的这扇心灵之窗，只对陌生人敞开。

    “我要看你的博客。”

    “不行，轶凡。这里的东西你最好别看。”

    “为什么？”

    那是付子菲的过去，那样落魄卑微的过去。付子菲记得清楚，那会儿她还没去咖啡屋当小时工，课余也帮妈妈捡废卖钱补贴家用。那一次，是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的空饮料瓶，一直跟着这个男人从花重锦到长生殿附近。那时候的长生殿还没有现在这般名气，正是门庭冷落车马稀。那男人拐进了长生殿旁的一条小巷。付子菲迟疑一下，狠了狠心跟进去，自己跟了这么久，要是没得到那个饮料瓶，岂不是白忙。男人果然一甩手扔掉了饮料瓶子。付子菲弯腰捡饮料瓶的瞬间，那男人猛地抱住了她。随之是一双能让她恶心一辈子的脏手探进自己怀里。

    “小婊-子，奶子还没长全呢，就出来卖！”

    “放开我，放开我！”

    “小婊-子，你说个价。大爷今天就当上回收费厕所！”手却依旧不停，像蛇一样从左边游到右边。

    付子菲停止叫喊，张嘴狠狠地朝那只长满黑毛的手臂咬去。

    旋即，她被男人一巴掌打得眼药有冒金星，“小婊-子，狗娘养的你，竟然咬人。”

    男人甩着他的胳膊，一边不住房口的婊-子长婊-子短。巷子入口那儿，渐至围起一群人。大家的眼神都冷得像数九寒天的一汪冰窟。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付子菲知道锦城的人，眼神冷起来，是可以瞬间就让一个人身体里流敞的血液结冰的。

    ……

    “轶凡，就算你很想看，也不要当着我的面看它。”

    “好吧，我不看！薇儿不高兴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去做。”

    付子菲开始往博客里输入她的第一本日记。这是她随手带出来的一本日记本。只是打字而已。所以付子菲进行得很快。她的打字速度，每分钟是百字以上。

    郁轶凡说好了不看人家的博客，果真只是笑眯眯地坐在一旁，仿佛看别人打字是件多么享受的事情，乖得就像一只小京巴。

    付子菲眼角的余光都能感觉到郁某人的微笑，宁静而又祥和。间或，拿手指拨拨她的马尾辫，甜蜜中却有点淡淡的悲伤，这感觉静静地渗进这一刻的时光之中，像那支流传千年的《梁祝》。

    “薇儿，你的头发如果换一种发型，肯定会更漂亮。”那家伙闲着没事干，随口胡扯。

    “哦，什么发型？”

    “那种微卷的中分披肩发就很漂亮。”

    付子菲感觉怪怪的，她记得付子莹对发型，衣着之类的就非常讲究，难道男生也有这方面的嗜好。

    “哦，那你自己怎么不留一个那样的发型？”付子菲随口问道。

    郁轶凡简直笑到气结，“薇儿，你……谋杀亲夫啊！我要笑死了！”

    “有那么好笑吗？”

    “当然，本世纪最强悍冷笑话——薇儿，我是个男生好不好。”

    “谁规定男生就不可以留那种什么的披肩发？”

    “好吧，我投降。薇儿，要不，咱们俩一起留中分微卷的披肩发？”

    “你疯了，人家一定当你精神病！”付子菲知道锦城的人最喜欢的便是关起门来过日子，看见小姑娘热裤短了点儿都要当风景多瞧两眼的，何况一个大男人要留起中分微卷的披肩发，岂不直接把他开发成旅游区。

    “薇儿，我这不是要跟你留一个情侣发型吗？你看人家穿情侣装，那毕竟还只是包装，咱们留情侣发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才真正是我们自己拥有的。多好！”郁轶凡的神态倒不像在开玩笑了。

    “好你个头！”付子菲突然心中有所触动：“郁轶凡，你曾经说过的那个艾丽薇儿，她也是留中分微卷的披肩发吧？”

    郁轶凡反倒避而不答，顾左右而言其它了：“算了，薇儿，你现在这种发型也蛮漂亮，清汤挂面，简单利落。”

    但是付子菲怎么听怎么觉得他话里充满失落。“不过，也可能是自己神经过敏了。”她不免又如此安慰自己。

    在牟阿姨从上海回来之前，付子菲终于成功地把她的第四本日记发布到博客之上。

    最后那天，她的打字速度若有神助，本来要分作两天才能打完的字，竟然一下子打到了最后一个句号。

    再把打出来的这最后几个章节发布到博客上，关闭博客，再关机。抬头一瞧，天，哪是神助？分明是自己洞中方一日，人家世上已千年。

    “薇儿，我们只好再跷课了！”郁轶凡在一旁显见是幸灾乐祸。

    “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付子菲只剩下埋怨的份儿。

    “偷得浮生半日闲！薇儿。难道我们不要为你这本日记发布完毕而庆祝一下？”

    付子菲这才看见，郁轶凡在他家的餐桌上，已然摆上了一瓶红酒外加两个酒杯，甚至还准备了一盘削了皮切成块的苹果当下酒菜。

    “不过是发布了一本日记，用不着这样隆重的。”付子菲有点不好意思，她一向受人冷落惯了的。

    “何止是发布一本日记？薇儿，是为了庆祝一个伟大作家的诞生。”郁轶凡往两个酒杯里各倒了半杯红酒。

    郁轶凡难得有这样慎重其事的时候，他眼神里的真诚压根儿不像开玩笑。

    “你要喝酒，就别在我这儿找借口！”付子菲故意打击他。

    “好吧，那就从我自己这儿找借口。为了庆祝郁轶凡和付子菲相识两百天，干杯！”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