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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轲这一乍呼，并且这款手机本身确实魅力非凡，这会儿手机上早已粘上了不少目光，好奇的、妒忌的、羡慕的……人生百相，目光自然也不一而足。

    “哟，傍上大款，人家送你手机了？”是付子莹那不仅酸得令人倒牙，而且臭得让人恶心的声音。

    不用付子菲张嘴，早有人听不过去了，都是青春年少，气血正盛呢。鲁安迪第一个跳出来，一幅为“付大恩人”两肋插刀的模样。

    “哎，付子莹，我说你能不能口下积点德，什么傍大款？你懂得倒是挺多！”

    “鲁安迪，这关你的事么？你……该不会是吃醋吧？”付子菲居然也有人护着，付子莹当然气恼。

    “我吃醋？”鲁安迪的手指指着自己，脸上是听天方夜谭的表情，“付子莹，你看我像个用得着吃醋的人么。说什么大爷我也是貌比潘安，才比子建的。居然沦落到吃别人醋的地步吗？付子莹，你还真能伤害我脆弱的心灵，哦……哦……上帝，原谅这个女人吧，她可能只是被忌妒冲昏了头脑……”

    鲁安迪连说带比划，这一幕自吹自擂的单口相声早逗得笑翻了不少人。

    付子菲趁机到避静处去接电话。这一会儿，尼莫紧张兮兮的声音已经一连响过了三遍，她怕真耽搁了别人的什么事。

    来电显示是“老头子”打的电话。付子菲孤疑，不过下一秒钟就断定这个肯定是打错了电话，老头子——她的记忆中关于成年男性的信息还处于归零状态，哪来的什么老头子。如果是电信公司打来的那种，也不该是这么个具体的代号啊！

    付子菲摁下接听键。

    “薇儿，是我，你下课了么？”耳中传来的竟是郁轶凡的声音。付子菲刚刚的失落又不扫而光，爱这种东西谁能解释得清，顶好是什么也不想，跟着感觉走。不过，“老头子——郁轶凡！”这太不着边际了。

    “郁轶凡，原来是你。我说你跟我比，老是老了些，也不用这么急着承认吧。老头，我还以为是别人找错了电话呢！”付子菲这下可以确信，这手机在某人送给自己之前，他已经先把自己设计好了输进去的。

    轮到郁轶凡愕然——天！自己不过比她大几个月而已，在某人嘴里竟然是‘老是老了些’，她到底明白不明白那个‘老头’的含义。看来，自己是有义务给她把某一方面的知识开蒙一下！

    “薇儿，你竟敢嫌我老！”郁轶凡故意咬牙切齿。

    “你不老么？我怎么觉得认识你一辈子了？”付子菲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没睡醒的朦胧。

    郁轶凡的心软了一下，像有一根轻柔的羽毛拂过，“薇儿，想给你讲个故事，你要听吗？”

    “我听着呢！”付子菲挟了电话，眼睛搜寻更僻静的地方。终于在教学楼背后的一丛早园竹旁坐下来。

    “薇儿，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的奶奶。”郁轶凡的声音顿了顿，又接着道：“我爷爷早奶奶两年去世。爷爷在世的时候，你知道我奶奶最喜欢喊他什么吗？”

    付子菲叹了口气，爷爷奶奶，对自己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事。

    绿岛咖啡屋的大厅里就有一台超大水晶屏幕的彩电，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播放电视剧，眼下多半是一集一集地跟着锦城电视台播放的韩剧走。只是，每一部韩剧都是那么家庭完美得令人妒忌，偏偏所有的女主人公又要死要活地一点小事都能在剧中掀起渲然大波，以为是足够搬上电视让广大观从稀嚅不已的人生坎坷。只是在付子菲看来，那些坎坷哪算得上是件事。付子菲偶空暇，也会中驻足瞄上两眼。她喜欢电视里一大家里闹哄哄生活在一起的样子。

    “薇儿，你在听吗？”

    “听着呢！”

    “薇儿，你要是不喜欢，就自己另起一个哈。你在我手机里的名字就是‘薇儿’。”

    “好的，那我，给你另起一个名字叫‘岳不群’，怎么样？”

    “薇儿，你……存心气死我是不是？”郁轶凡仿佛气结。

    付子菲笑得咕咕的，一边又道：“还叫我自己另起一个呢，我这才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某人就要气死了。算了，还是叫‘老头子’吧！倒也名幅其实！”

    郁轶凡那头，马上巴不得似地“哎”地应了一声，同时颇具玩味地重复道：“是……是名幅——其实哦！”

    付子菲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这家伙，他明知道自己说的“名幅其实”不是那个意思的。

    付子菲打完电话回到班上，鲁安迪和付子莹还在哼哼地对抛白眼，已然入戏太深。付子菲尽量不惹人注意地迅速溜回坐位，庆幸自己能从整件事中囫囵个退出。心底当然不免要对鲁安迪愧疚。可是瞧着鲁安迪那斗志正盛的样子，哪用得着自己愧疚。

    想了想，还是撕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鲁安迪，谢谢你！付子菲。”几个字并标点，麻烦伍少鹏悄悄传给鲁安迪。

    付子菲眼下依旧只敢当缩头乌龟，她自然恨自己不够勇敢，但是寄人篱下，该低头时总得低。

    鲁安迪收到纸条，转身朝付子菲挤挤眼睛，得意非常。

    锦城风声鹤嗥的服务业大整顿终于如期而至。

    这些天，金婉莉一直吃住在“长生殿”。她这个前台经理的另一重身份是“长生殿”的股东之一，百分之五的股份，当年是以她和新任锦城保安公司副总的关系作为筹码入的股。道上的规矩，保安公司副总要还罩着“长生殿”，她这个股东自然也当得稳；保安公司副总要是撒手不管，那就二话不用说，金婉莉自个儿就得卷铺盖滚蛋。

    这些年，金婉莉这个股东当得顺风顺水，横竖有郁文昭这面大旗护着，她简直是“长生殿”的太后老佛爷。

    可惜，人无百日好，花无千日红。郁文昭又是这么一个喜新厌旧的新版官场陈世美，对她这种欢场女子，自然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过，金婉莉有金婉莉的手段，娼门女子往上升一级，便是老鸨。拉皮条是她的专长。做不成情人，做个得力的皮条客，只要手段高，还不照旧把郁文昭笼络得死死的。

    金婉莉这回握在手里的王牌是长生殿一个新来的女子。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