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舌战

(去读书 www.qudushu.la)不过先前小翠和白羽的表现，已经证明她们便是这幕后元凶。坊主以此质问，她们也无法抵赖。坊主又为何多此一举，定要逼着她们自己承认呢？

    “那是谁指使你的？”坊主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问道。

    “是小姐指使的。”此时小翠也顾不得许多，便将白羽招了出来。

    “坊主饶命呀！”白羽也立刻跪在地上，埋着头，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是我一时糊涂，坊主饶命呀！”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坊主则并不急于发落她，而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白羽见坊主如此，更为惊恐，忙道：“是白羽愚昧，是白羽自作聪明。还望坊主看在白羽在翠云坊多年的份上，饶了白羽这一次吧。”

    坊主这才又正眼看着白羽，以威胁的口气说道：“不要以为你那点小把戏，就可以在翠云坊兴风作浪。这坊中的事，都瞒不过我的眼睛，你若再不规矩，我就将你送到官府治罪。我这里没了你，一样的做生意。到时你新罪旧一起罚，没人会来救你。”

    “坊主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那白羽听完这么一番话，抖得更为厉害了，声音也在不断地发抖，头更是埋地低低的，丝毫不敢抬起来。

    “知道不敢就好，回去吧。”坊主便又只是淡淡地说道。

    “是。”白羽便如得到大赦一般，慌忙从地上站起来，带着小翠匆匆离开了。

    这才明白坊主做这一切是故意吓吓她们，让她们觉得坊主无所不知，便不敢再在坊中兴风作浪了。

    “我这样处置，你还满意吗？”坊主又对素音道。

    “满意。”素音本只为自保，见白羽与小翠已受到警告，便也并无他求，诚心说道。

    “我并未处罚她们，你会不会觉得不甘心。”坊主却又追问道。

    “她们已经得到了教训，这便足够了。”素音便又答道，“况且若是惩罚她，必然会使此事人尽皆知，对翠云坊也不是好事。”

    “既然你知晓其中利害，就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坊主又笑着说道。

    素音本还以为坊主真心问她是否满意，坊主将此话说出，她才明白坊主就是不愿她伸张此事，才会故意如此问，看自己能否懂得她的心思。其实素音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她在此处不多待上几月，而白羽则还要待上数年，她自然不会为了自己而处置白羽。不过此时不能当着秦雪的面说破罢了。

    “莺儿，你去拿六盒胭脂给水香姑娘。”坊主又吩咐道。

    “水香不必用那么多。”素音见坊主如此大方，反觉得不安，便道。

    “就是给你六十盒也无妨。”坊主则笑着说道，“几盒胭脂我还是给的起的，你只管拿着。”

    “是。”素音见坊主如此说，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莺儿便去拿了六盒胭脂，交到秦雪的手上。

    “你放心，她们以后不敢再为难你了。好了，你们也回去吧。”坊主又道，“别让我听到任何关于今天这件事的风言风语。”

    “是。”素音便又答道。

    然后素音与秦雪随后便也退了出去。

    主仆俩走在路上，各怀心思。素音只想着这小小的翠云坊也是如此的暗潮汹涌，以后的日子恐怕都不得太平。除了白羽，这坊中资历比她老的，一样嫉恨她。而那些与她同时进坊，又自以为貌美的，心中定也不平。自己如今正是在风头浪尖，以后恐怕要多多依靠秦雪，才能度过难关。

    素音要回自己所住之处，须先穿过几间院子。这几件院子住的都是这坊中其他的舞姬。

    当她走进一间院子时，正巧有几个坊中资历比较老的舞姬，在那里议论。她们见素音来了，又见秦雪手里拿着六盒胭脂，又是从坊主所住之处而来，便猜到这是坊主所赐，顿时个个妒火中烧。素音见她们眼神极不友善，不想与她们纠缠，便加快步子向前走。而那几个舞姬却突然从后面追了上来，挡在了素音的面前。

    “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到哪儿去呀？”一个舞姬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是要回房间去。”素音不想与她们发生争执，以免又生出事端，便老实答道。

    “哟，这手里拿了那么多胭脂呀！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另一个舞姬又走到秦雪面前，怪腔怪调地说道，让素音听着极不舒服，但她又不好发作。

    “呵呵呵呵。”那舞姬便又笑道，“说笑了说笑了。不过你刚来这坊中不久，就如此大手大脚地买这些胭脂水粉，未免太过招摇了吧。”

    “姐姐此言差矣。”另一个舞姬又道，“素音是从坊主的住处过来的，这自然是她仗着这几日为翠云坊赚了不少赏钱，向坊主讨的。”

    “妹妹对这翠云坊有功劳，向坊主要些赏赐也是应该的。”挡住素音去路的那个舞姬又笑着说道，然后又用一副劝诫的口气说道，“不过妹妹一口气要了六盒，未免太贪心了吧。”

    “这是坊主要赏赐给我们小姐的。”秦雪见素音脸色已有些难看，便赶紧说道，“你们与其在这里趁一时口舌之快，倒不如想想怎么多为坊赚些赏钱，倒是坊主自然会赏你们。”

    “你这丫头不过才来了不到一个月，无非是跟了个好主子，也敢对我们这样说话。”说素音的胭脂是她向坊主讨要的那个舞姬又怒道。

    素音担心秦雪与她们斗起嘴来，又惹出事端，便对秦雪道：“秦雪，别说了，我们走吧。”

    然后素音便绕开挡在她的那个舞姬，径直往前走去。秦雪也不再多与那几人纠缠，跟着素音走了。

    此时素音心里憋着一口气，但又不敢显露，否则此事便没完没了了。那群舞姬没有再强行将她挡住，秦雪也住了嘴，她才略松了口气。

    出了这院子，一路上素音都未再遇到阻碍。待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绷紧的神经才终于舒缓了。

    “小姐不必与她们一般见识。”秦雪又在一旁劝解道。

    素音则长舒了一口气，道：“想不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小姐放心，秦雪一定会帮小姐躲过难关的。”秦雪又道。

    “这次若是没有你，我真不知会如何？”素音又感激地对秦雪道，“你就在这六盒胭脂里，随便选五个吧。”

    “那怎么行，这是坊主赏赐给小姐的。”秦雪则不肯要这赏赐，“我是小姐的丫环，自然是要替小姐着想。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小姐不必如此客气。”

    “你不必如此。”素音又笑着说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

    “是。”秦雪见推脱不过，便收了下来。

    一夜无话。

    第二日，素音便又如往日般去练舞。一到前厅，昨日那几个舞姬便又围了过来。此时秦雪不在素音身边，素音又见她们人多势众，来势汹汹，心中便多少有几分惧怕。她虽知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几个舞姬也不敢对她如何，但必又会以言语相伤，自己又不善口舌，只有“挨打”的份了。

    “今天怎么这么美呀，不会是因为将坊主赐的六盒胭脂都用了吧！”一个舞姬又阴阳怪气地说道。

    “她也只有用了坊主赐的上等胭脂，才能打扮得入得了人眼。”另一个舞姬又道，“不然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

    听到这句，素音心里不觉有些好笑。自己是货真价实的小姐，只不过如今心系箫晗安危，无心打扮罢了。她们这些人虽打扮得花枝招展，却不能如她一般为翠云坊赚许多赏钱，反而在此嘲笑她，倒更为好笑。不过素音并未将其说出，她知道这只会让她们之间的仇怨更深。不过自己来此处只为救箫晗，又何必为自己引来祸患呢？素音便也只是在心中叹了口气，并不说什么。

    “姐姐说的是。”第三个舞姬又笑着说道，“若不是有人给她打扮，谁愿意来看她呀！”

    “水香呀，你可要多多地上次秦雪。”又一个舞姬说道，“若是没有她，你现在还上不了台呢！”

    “恐怕此时已经被扫地出门了吧。”第一个舞姬又用嘲讽地语气说道，说完便大笑起来。

    素音心中虽有些怨气，但她不愿与她们起争执，便一直一言不发。她见她们如此张狂，毫无顾忌，心中又觉不甘。她欲要反抗，却又不知如何说，不由焦急起来。而那四个舞姬见她如此，便以为素音是怕了她们，都面露得意之色。

    素音不愿再与她们纠缠不休，想尽快离开，便想与其以言语相对，不如直接离开。

    “水香还要练舞，失陪了。”素音便并不与她们正面冲突，说了一句便径直从面前的两人之间走了过去。

    那几人也不敢闹大，便也并不拦她，以一副得胜之势看着素音。素音也不理会她们，只顾自己练舞。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