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9章黑卡惊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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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读书 www.qudushu.la) 深夜的暴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毕克定坐在空荡荡的出租屋里,窗外是永不停歇的城市霓虹。桌面上那枚纯黑卡片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幽深的光泽,像一只沉睡的野兽。
他已经盯着这张卡片看了两个小时。
“全球无限额度黑卡,”毕克定喃喃自语,“就凭这张卡,我能买下整座城市?”
这念头太疯狂了。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房东发来的最后通牒短信:“明天中午12点前不交清三个月房租共5400元,就把你东西扔出去!别怪我不讲情面!”
短信下方,是孔雪娇半小时前发来的新消息:“克定,我知道你现在很困难。赵少说了,只要你跪下来给他道个歉,他可以考虑借你五千块应急。我们毕竟好过一场,我不想看你流落街头。”
毕克定盯着那条消息,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白天孔雪娇挽着赵子豪离开时那轻蔑的眼神,还有周围邻居窃窃私语的画面。在这个城市里,没钱就没尊严,这是铁律。
“卷轴,”他轻声说,“你到底是什么?”
话音未落,脑海中那个冰冷的机械女声再次响起:
【神启卷轴系统激活中...】
【当前权限:初级继承人】
【可用功能:财富调用(每日上限10亿)、紧急联络(三级响应)、基础信息查询】
【警告:过度调用资金将引起金融监管注意,建议分批次合理使用】
毕克定猛地睁开眼睛:“你能听到我说话?”
【卷轴与继承人意识绑定,可通过意念交流】
“证明给我看,”毕克定盯着那张黑卡,“现在我要取现,十万现金,马上。”
【指令接收。最近ATM机位于楼下便利店旁,请携带黑卡前往】
毕克定深吸一口气,拿起黑卡和手机,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夹克走出房门。
楼道里灯光昏暗,墙皮剥落,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廉价香烟的味道。这是他住了三年的地方,每一级台阶都熟悉得能闭着眼走。
一楼房东的门缝里透出电视的光,隐约能听到麻将碰撞的声音。毕克定放轻脚步,像过去无数次加班晚归时那样,不想惊动那个刻薄的女人。
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营业,收银员是个染着黄毛的小伙子,正低头玩手机。门口的ATM机闪着蓝光,在雨夜中格外醒目。
毕克定走到机器前,插入黑卡。
屏幕亮起,没有显示任何银行标志,只有一行简洁的文字:“请输入取款金额。”
他颤抖着手指,按下:100000。
【请输入取款用途(选填)】
“生活支出。”毕克定低声说。
机器内部传来一阵轻微的运转声,出钞口缓缓打开。不是一叠叠的钞票,而是一个密封的黑色钱袋。
毕克定拿起钱袋,手感沉甸甸的。他拉开拉链看了一眼,里面整齐码放着十叠崭新的百元大钞,每一叠都用银行封条捆好。
十万元现金。
他工作三年,省吃俭用,存款最高时也不过两万块。而现在,只是随手一按,就拿到了十万。
“再取四十万。”毕克定再次操作。
机器提示:【单次取款上限为10万元,如需更大额度请分次操作或前往指定服务点】
他连续操作四次,每次十万。黑色钱袋塞得鼓鼓囊囊,重得几乎提不动。
收银台后的黄毛店员抬起头,疑惑地看了眼这个在ATM机前站了许久的男人。毕克定感觉到那目光,迅速将钱袋塞进夹克内侧,拉上拉链。
沉甸甸的重量压在胸前,像一颗不安分的心脏。
回到出租屋,关上门,毕克定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他从钱袋里拿出一叠钞票,封条上印着“中国人民银行”的字样,编号是连号的。
真钱。
都是真钱。
他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笑着笑着,声音变成了哽咽。
三年了。
在这座城市打拼三年,每天早出晚归,挤两个小时地铁,吃最便宜的盒饭,为了一个项目加班到凌晨。他以为只要努力,总会有出头之日。
结果呢?
公司裁员时,主管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小毕啊,不是你不努力,是公司战略调整需要。你放心,我们会按照劳动法赔偿的。”
三千块。
三年青春就值三千块。
还有孔雪娇,那个曾经说“不管你穷富我都跟定你”的女人。他记得她收到赵子豪送的第一个奢侈品包时,眼中闪烁的光芒。记得她越来越频繁地抱怨:“我闺蜜男朋友又带她去马尔代夫了,我们连省外都没去过。”
记得分手那天,她说:“毕克定,爱情不能当饭吃。我等不起你了。”
等不起。
是啊,谁愿意等一个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男人。
毕克定擦掉眼泪,将钞票整齐地码放在桌上。十叠,二十叠,三十叠,四十叠,五十叠。五十万元现金堆成一座小山,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粉红色的光。
这是权力。
这是尊严。
这是他失去的一切。
手机震动,是房东发来的新消息:“忘了告诉你,明早八点我就带人上去清房,你最好提前收拾好!”
毕克定盯着那条消息,眼神逐渐冰冷。
他回复:“不用等明天了。今晚就解决。”
【卷轴提示:检测到继承人情绪波动剧烈,建议保持冷静】
“我很冷静。”毕克定说,“冷静得不能再冷静了。”
他拨通卷轴提供的紧急联络号码,三声忙音后,一个沉稳的男声接听:“这里是继承人之盾服务中心,编号AX-7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要买下我住的这栋楼,”毕克定一字一顿地说,“现在,立刻,马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请提供房产具体位置,并确认您拥有足够权限。”
毕克定报出地址。
“查询中...该建筑为七层住宅楼,建于2003年,产权所有人为刘桂芳女士。当前市场估值约2100万元。您确定要购买吗?”
“确定。”
“交易将通过离岸公司进行,以避免不必要的关注。请您签署电子协议。”
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份合同,条款清晰简洁:以2300万元价格全款购买整栋房产,签约后两小时内完成产权变更。
毕克定滑动到页面底部,用意念确认签名。他知道这很疯狂,但他需要这场疯狂来证明——证明一切都不是梦,证明他真的改变了命运。
【交易已受理。产权变更团队将在45分钟内抵达现场。建议您在此期间与现任房东进行初步沟通】
毕克定挂断电话,看着桌上那堆现金,忽然有了个主意。
他数出五万四千元,用一个塑料袋装好,然后提着袋子走下楼梯。
房东的门依然虚掩着。毕克定敲了敲门,里面麻将声停了。
“谁啊?”刘桂芳不耐烦的声音。
“我,毕克定。”
门开了,刘桂芳穿着睡衣,嘴里叼着烟,上下打量他:“怎么,凑到钱了?我可告诉你,少一分都不行!”
屋里烟雾缭绕,三个牌友也好奇地望过来。
毕克定将塑料袋递过去:“三个月的房租,五万四。”
刘桂芳愣住了,接过袋子打开一看,眼睛瞪得滚圆:“你这是...五万四?我要的是五千四!”
“我知道,”毕克定平静地说,“多出来的四万八,是买你今晚的时间。”
“什么...什么意思?”
“从现在开始,这栋楼里发生的任何事,你都不许过问。明天天亮之前,不要离开这个房间。”毕克定盯着她的眼睛,“能做到吗?”
刘桂芳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了。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租客,此刻眼中闪着某种让她心悸的光芒。
“你...你哪来这么多钱?”她下意识地问。
“这你不用管。”毕克定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对了,通知所有租客,明早九点在一楼集合,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你凭什么——”
“凭我马上就是这栋楼的主人了。”
毕克定说完这句话,转身上楼,留下刘桂芳和三个牌友面面相觑。
“桂芳,你这租客是不是疯了?”一个牌友小声说。
刘桂芳看着手里沉甸甸的塑料袋,又看看毕克定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身影,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安。
回到房间,毕克定打开窗户,让雨夜的凉风吹进来。
他需要清醒。
需要思考。
卷轴赋予他的不仅仅是财富,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那些所谓的“三级响应”、“离岸公司”、“产权变更团队”,每一个词背后都代表着他从未接触过的权力体系。
而他,一个昨天还在为晚饭发愁的普通人,今天就成了这个体系的核心。
手机亮了,是陌生号码。
“毕先生,我们是产权变更团队,预计十分钟后抵达。请您做好准备。”
“需要我做什么?”
“签署几份文件即可。另外,根据初步调查,该房产存在三个租户拖欠租金的情况,最长拖欠达九个月。您希望如何处理?”
毕克定想起那几个和他一样挣扎的租客:三楼带孩子的单亲妈妈,五楼做夜班保安的老李,还有顶楼那个每天送外卖的小伙子。
“所有拖欠租金一笔勾销,”他说,“通知他们,从下个月起,租金减半。”
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明白。还有其他指示吗?”
“暂时没有。”
挂断电话后,毕克定走到窗前。雨小了些,街灯在水洼中投下破碎的光影。他看到三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入这条破旧的小街,停在楼前。
车上下来七八个人,清一色的黑色西装,手提公文箱。为首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男人抬头,准确找到了毕克定所在的窗户,微微点头致意。
两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毕克定打开门,眼镜***在门口,身后跟着两名助手。
“毕先生,晚上好。我是陈铭,财团法务部高级顾问,奉命协助您完成本次产权交易。”男人递上名片,动作一丝不苟。
毕克定侧身让他们进来。三个人走进这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出租屋,看到桌上堆成小山的现金时,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这是需要您签署的文件,”陈铭打开公文箱,取出厚厚一叠文件,“产权转让协议、税务文件、授权委托书...总共十七份。我已经标注了所有需要签名的地方。”
毕克定接过文件,快速浏览。条款清晰,价格明确,没有任何陷阱。
“刘桂芳女士已经在楼下了,”陈铭继续说,“我的同事正在与她办理交接手续。按照您的指示,我们额外支付了五十万元作为‘即时清空补偿’,她同意今晚搬离。”
“今晚?”毕克定皱眉,“这么急?”
“这是标准流程。产权变更后,原业主继续留在房产内可能引发不必要的法律纠纷。”陈铭推了推眼镜,“当然,如果您希望她留下,我们可以重新协商。”
毕克定想起刘桂芳那刻薄的嘴脸,摇了摇头:“不用了。”
他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每签一个,就感觉离过去的自己远了一步。
签到最后一份时,楼下突然传来吵闹声。
“我不搬!你们这是强买强卖!我要报警!”刘桂芳尖厉的声音穿透楼板。
陈铭的助理立刻拿起对讲机:“B组,什么情况?”
“原业主情绪激动,反悔了。她说要加价到三千万。”
陈铭微微皱眉,看向毕克定:“毕先生,您希望如何处理?”
毕克定放下笔:“我下去看看。”
一楼门口已经围了几个人。刘桂芳坐在地上,死死抱住门框,两个西装男站在旁边,显得有些无奈。
“我不搬!这房子是我老公留给我唯一的财产!两千三百万就想买走?做梦!”刘桂芳看到毕克定,眼睛都红了,“毕克定,你个白眼狼!我租房子给你三年,你就这样对我?”
围观的租客越来越多,有人举着手机拍摄。
陈铭低声说:“毕先生,建议您先回房间,这里交给我们处理。我们可以申请法院强制执行——”
“不用。”毕克定走到刘桂芳面前,蹲下身,“桂芳姐,你还记得三年前我刚来租房时,你说过什么吗?”
刘桂芳一愣。
“你说,‘小毕啊,看你也是个老实孩子,姐给你便宜两百,一个月八百就行。不过咱们说好,租金必须提前十天交,晚一天就滚蛋。’”毕克定平静地复述,“这三年来,我晚交过一天吗?”
“我...我那是按规矩办事!”
“去年冬天,水管冻裂,我房间淹了,你来看了一眼,说‘自己想办法’,维修费六百块是我自己掏的。”
“那是你使用不当!”
“上个月,隔壁租客半夜打架,报警后警察来了,你说是我惹的事,要扣我押金。”毕克定站起身,俯视着她,“桂芳姐,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今晚我多给你四万八,买你一个安静的夜晚,你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又反悔,要加价七百万。”
他顿了顿,声音冷了下来:“做人,要讲信用。”
刘桂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毕克定转身对围观的租客说:“各位邻居,明天上午九点,请大家在一楼集合。作为这栋楼的新业主,我有重要事情宣布——所有租客下月起租金减半,拖欠的租金全部免除。”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惊呼声。
“真的假的?”
“租金减半?那我不是每月能省六百?”
“毕哥,你不是开玩笑吧?”
毕克定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陈铭:“给她三千万。”
陈铭愣了一下:“毕先生,这不符合市场价——”
“给她。”毕克定重复,“多出来的七百万,买断她在这里的所有记忆。从今往后,我不希望再看到这个人出现在这栋楼附近。”
刘桂芳呆呆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另外,”毕克定补充道,“安排两个人今晚陪她去收拾行李,天亮之前,我要这间房清空。”
陈铭点头:“明白。”
事情很快平息。在绝对的资金面前,所有的撒泼打滚都显得苍白无力。刘桂芳在确认三千万已经打入账户后,几乎是飘着离开的——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毕克定回到房间时,已经凌晨两点。
陈铭等人已经离开,留下一个文件夹和一部新手机。
“所有产权文件都在这里,手机里存有我的24小时联络方式。毕先生,财团随时为您服务。”
现在,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
毕克定躺在那张硬板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窗外的雨完全停了,城市的喧嚣重新涌进来,警笛声、车流声、远处酒吧传来的音乐声。
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拿起新手机,屏幕亮起,壁纸是深邃的星空。通讯录里只有一个联系人:陈铭。相册是空的,短信是空的,像一张白纸,等待书写新的人生。
他打开旧手机,翻看通讯录。三百多个联系人,大部分是工作相关,现在已经毫无意义。家人那一栏,只有“妈妈”一个号码,已经三个月没打过了——他怕听到母亲担忧的声音,怕她问“钱够不够用”。
朋友圈里,孔雪娇一小时前发了新动态,是在高档餐厅的合影。她依偎在赵子豪怀里,面前是精致的牛排和红酒。配文:“感谢有你,让我看到更美好的世界。”
下面共同好友的评论:“郎才女貌!”“雪娇终于找到对的人了!”“羡慕!”
毕克定看了很久,然后点开孔雪娇的对话框,输入:“明天有空吗?见一面。”
消息几乎秒回:“?你不是拉黑我了吗?”
“有些话想说清楚。”
“毕克定,我警告你别纠缠我。赵少要是知道了——”
“不是纠缠,是告别。”
那边沉默了五分钟。
“时间地点。”
“明天下午三点,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咖啡馆。”
“...好。”
放下手机,毕克定走到窗前。街道对面,那家便利店还亮着灯,黄毛店员在打哈欠。更远处,城市的地标建筑在夜色中闪耀,那是他曾经仰望而不可及的世界。
而现在,只要他想,那些摩天大楼里的任意一层,都可以属于他。
卷轴的机械声在脑海中响起:
【今日财富调用额度剩余:9.77亿元】
【紧急联络次数剩余:2次】
【新任务发布:请在72小时内建立个人资产配置方案,初步规划额度不低于1亿元。完成奖励:解锁‘商业情报网络’权限】
毕克定闭上眼睛。
“卷轴,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为什么选我?”
【问题超出当前权限等级】
“那我换个问法:在我之前,有没有其他继承人?”
这一次,卷轴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查询中...权限不足】
“不足,但不是没有。”毕克定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也就是说,确实存在其他继承人,或者曾经存在。”
卷轴没有回答。
但有时候,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毕克定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他知道,从今晚开始,他踏入的不仅仅是一个财富的世界,更是一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漩涡。
神启卷轴,全球财团,星际流亡者...这些词汇像碎片一样在脑海中旋转,拼凑不出完整的图案。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么驾驭这股力量,要么被它吞噬。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毕克定坐起身,从桌上那堆现金中抽出一叠,塞进口袋。
然后他穿上鞋,走出房间,走下楼梯,走出这栋刚刚属于他的楼。
街道上,清洁工正在清扫夜雨打落的树叶。早餐摊开始支起炉灶,蒸笼里冒出白色的热气。这座城市正在醒来,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
但毕克定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走到便利店,黄毛店员抬起头,认出是昨晚那个在ATM机前站了很久的男人。
“需要什么?”
“来包烟,”毕克定说,“最贵的那种。”
店员从柜台后拿出一包中华:“八十。”
毕克定递过去一张百元钞票:“不用找了。”
他拆开烟盒,抽出一支点燃——他其实不会抽烟,辛辣的烟雾呛得他咳嗽起来。但他还是吸了第二口,第三口,直到适应那股灼烧感。
烟雾在晨雾中袅袅升起,消散在逐渐明亮的天空里。
毕克定看着手中的烟,忽然笑了。
从今天起,他要学会很多不会的东西。抽烟,喝酒,品鉴红酒雪茄,驾驶豪车,打高尔夫,出入高级会所,在谈判桌上谈笑风生间决定亿万资金的流向。
从今天起,他不再是毕克定。
他是毕先生。
是财团继承人。
是手握神启卷轴,即将搅动整个世界的人。
手机震动,是陈铭发来的消息:“毕先生,已为您在君悦酒店预订总统套房,随时可以入住。另外,上午十点有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需要宣布您对本次房产收购的相关事宜。请问您是否需要演讲稿?”
毕克定回复:“不需要。我自己说。”
“明白。车队三十分钟后到您楼下。”
毕克定熄灭烟头,最后看了一眼这条破旧的街道,转身往回走。
走到楼前时,他停住脚步,抬头看向这栋七层小楼。墙体斑驳,空调外机锈迹斑斑,阳台上的晾衣绳在晨风中摇晃。
昨晚之前,这是他勉强容身的角落。
现在,这是他商业帝国的第一块基石。
很小,很破,但这是起点。
毕克定掏出钥匙——不对,现在整栋楼都是他的,他不需要钥匙了。他推开门,走进一楼大厅。
阳光从大门照进来,灰尘在光柱中飞舞。
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的新人生,也开始了。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豪华公寓里,孔雪娇从赵子豪怀中醒来,拿起手机看到毕克定发来的消息,眉头微皱。
“怎么了宝贝?”赵子豪睡眼惺忪地问。
“没什么,”孔雪娇放下手机,重新躺下,“一个纠缠不清的前男友而已。”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浮现出昨晚毕克定站在雨中的身影。那个眼神...和她记忆中的毕克定不太一样。
更冷,更硬,像换了个人。
不过无所谓了,她想。一个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男人,再怎么样也翻不了天。
下午去见他最后一面,把话彻底说清楚,从此两不相欠。
窗外的城市完全苏醒了,车流如织,人潮涌动。在这个拥有两千万人口的巨型都市里,每一天都有人在崛起,每一天都有人在坠落。
而今天,毕克定选择了前者。
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商战的腥风血雨,星际的惊天秘密,还有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
但他知道,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而这第一步,就从这栋破旧的小楼开始。
从今天起,他要让全世界记住这个名字:
毕克定。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光线中亮起,孔雪娇眯着眼读完那条消息,心里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涟漪。她侧过身,看着身边熟睡的赵子豪——那张曾经让她心动的侧脸,此刻在晨光中却显得有些油腻。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赤脚走到落地窗前。二十七楼的高度足以俯瞰半个城市,远处CBD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初升的阳光,那是她向往已久的世界。
“一个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男人,凭什么约我在那种地方见面?”她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
那家咖啡馆,她当然记得。
三年前,她和毕克定都是刚毕业的穷学生。那家咖啡馆在师大后街,叫“时光角落”,一杯最便宜的速溶咖啡只要八块钱,可以无限续杯。他们曾在那里消磨过无数个下午,他看书备考,她刷招聘网站投简历。
毕克定总会在她的咖啡凉了之前起身去加热水,记得她不爱加糖,记得她喜欢靠窗的第二个位置。有次她生日,他用省了一个月的午饭钱,给她买了个小小的奶油蛋糕。蜡烛点燃时,整个咖啡馆的学生都在唱生日歌。
孔雪娇甩甩头,想把那些记忆甩出去。
没用。
那些画面固执地停留在脑海里,清晰得让她心烦。
“醒了?”赵子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站那儿发什么呆?”
“没什么,”孔雪娇转过身,换上温柔的笑容,“今天下午我约了闺蜜逛街,可能晚点回来。”
赵子豪打了个哈欠:“随便。对了,晚上我爸请王局长吃饭,你跟我一起去。穿得体面点,上次那件香奈儿裙子就不错。”
“知道了。”孔雪娇乖巧地应着,心里却开始盘算下午的借口。
她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热水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心头那点不安。
毕克定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纠缠,是告别。”
他有什么资格跟她告别?该告别的是她才对,告别贫穷,告别挤地铁的日子,告别那些看不见未来的等待。
梳妆台前,孔雪娇仔细地化妆。粉底要遮盖昨晚熬夜的痕迹,眼线要勾勒出妩媚的弧度,口红选的是赵子豪喜欢的正红色。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精致,漂亮,符合一个富二代女友该有的样子。
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张脸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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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破旧居民楼的一楼大厅已经挤满了人。
租客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怀疑和期待。单亲妈妈李姐抱着三岁的女儿,小姑娘怯生生地看着周围;保安老李还穿着昨晚的制服,眼袋深重;外卖小哥小张则一直低头刷手机,仿佛对这一切漠不关心。
“毕哥真把这楼买下来了?”有人小声问。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骗人的。”
“可是昨晚我亲眼看到那些西装革履的人来了,还有刘姐...刘桂芳哭哭啼啼地搬走了。”
“听说毕哥给了她三千万!”
“三千万?疯了吧?这破楼值那么多钱?”
议论声中,毕克定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换了身衣服——仍然是普通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但整个人看起来不一样了。不是外表,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像一把刚刚出鞘的刀,寒光内敛却锋芒暗藏。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
毕克定走到人群前,环视一周。这些面孔他都很熟悉:李姐每天凌晨四点就要起床去批发市场进货,老李的儿子在老家读大学需要钱,小张的电瓶车一个月被偷了两次...
他们都是这座城市最底层的人,像野草一样挣扎求生。
“各位邻居,”毕克定开口,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如大家所知,我已经买下这栋楼。”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骚动。
“从下个月开始,所有租客的租金减半。”他顿了顿,“已经拖欠的租金,全部免除。”
这一次,骚动变成了惊呼。
李姐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她怀里的小女儿小声问:“妈妈,我们不用搬家了吗?”
“不搬了,不搬了...”李姐哽咽着说。
老李搓着手,有些不敢相信:“小毕...毕先生,您说的是真的?我那欠了九个月的...”
“一笔勾销。”毕克定肯定地说,“另外,我注意到楼里有很多安全隐患。接下来我会请人进行全面翻修,更换老化线路,修补漏水问题,安装监控和门禁系统。”
小张终于抬起头:“那装修期间我们住哪儿?”
“我已经在附近短租了几套公寓,装修期间大家可以暂时搬过去,所有费用由我承担。”毕克定早有准备,“等装修完毕,愿意回来的可以回来,想搬走的我也不强留。”
人群中爆发出真正的欢呼声。
有人鼓掌,有人道谢,李姐甚至抱着女儿要给毕克定鞠躬,被他拦住了。
“毕哥,不,毕先生,”一个中年租客激动地说,“您这是...这是为什么啊?这得花多少钱?”
毕克定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缓缓说:“三年前我刚来这座城市,租的第一个房子就在这里。我记得那天大雨,我提着行李箱站在楼下,浑身湿透。是刘桂芳...前房东,让我先住进来,押金可以晚点交。”
他停顿了一下:“后来我知道,她只是看我像个老实人,不怕我跑掉。但这栋楼确实给了我第一个落脚的地方。现在我有能力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仅此而已。”
这个解释半真半假,但足够让人接受。
租客们陆续散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毕克定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有种奇怪的满足感——不是施舍的快感,而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
“毕先生,您心太软了。”陈铭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按照商业逻辑,您应该清退所有租客,全面翻新后以市场价重新出租,这样投资回报率最高。”
“我知道。”毕克定转身,“但我买的不是一栋楼,是一个起点。这些人未来可能会成为我最忠实的支持者,也可能不会。但至少今天,我买到了人心。”
陈铭若有所思地点头:“明白了。那么接下来——”
话没说完,门外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三辆纯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停在楼前,在破旧的街道上显得格格不入。车队中间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一个五十岁左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走下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戴着白手套,每一步都像用尺子量过一样标准。
男人走到毕克定面前,微微欠身:“毕先生,上午好。我是您的专职司机兼助理,王振国。您可以叫我老王。车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前往新闻发布会现场。”
毕克定看着那三辆豪车,又看看周围探头探脑的邻居,忽然笑了。
“王师傅,”他说,“把中间那辆车开走。”
王振国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
“太招摇了。留一辆车就行,其他两辆先回去。”毕克定说,“另外,我不喜欢劳斯莱斯,以后换低调点的车。”
“明白。”王振国没有多问,转身去安排。
陈铭赞许地看着毕克定:“您做得对。过早暴露实力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
十分钟后,毕克定坐进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后座。车内空间宽敞,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新车气味,隔音好得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
车子缓缓驶出街道。
毕克定透过车窗,看着那栋渐渐远去的破楼,看着那些站在路边朝他挥手告别的租客,看着这条他走了三年的街。
“毕先生,这是新闻发布会的资料。”王振国从前座递过一个平板电脑,“到场媒体共十七家,主要是本地财经和房产板块的记者。焦点问题预计会集中在您收购这栋旧楼的意图上。”
毕克定快速浏览着资料,忽然问:“如果我说,我买这栋楼只是因为想帮帮那些租客,他们会信吗?”
王振国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不会。他们会猜测您获得了内部规划消息,知道这里即将拆迁改造;或者认为您是在洗钱;最善意的猜测也是您在作秀,为某个商业项目造势。”
“所以无论我说什么,都会被解读成别的意思?”
“在这个圈子里,真话往往是最不被相信的。”王振国平静地说,“所以我建议您准备一套合理的商业说辞——比如,您看好老旧小区改造的市场前景,计划以这栋楼作为试点,探索城市更新新模式。”
毕克定点点头,继续看资料。
车子驶入市中心,周围的景象逐渐繁华起来。高楼林立,名车穿梭,行人步履匆匆。这里是城市的另一面,光鲜亮丽,充满机遇,也充满陷阱。
“到了。”王振国停在一栋现代化写字楼前。
君悦酒店就在这栋楼的顶部,新闻发布会安排在酒店三楼的宴会厅。毕克定下车时,已经有几个记者在门口等候,长枪短炮对准了他。
“毕先生,请问您收购那栋旧楼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有传言说您是某个隐形富豪家族的继承人,这是真的吗?”
“您对老旧小区改造市场有什么看法?”
问题像子弹一样射来。
毕克定停下脚步,面对镜头。阳光照在他脸上,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我买那栋楼,是因为三年前我住在那里。”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有种莫名的力量,“我记得楼道里的霉味,记得冬天漏风的窗户,记得半夜老鼠在天花板上跑过的声音。我也记得那些邻居——单亲妈妈,退休工人,外卖小哥。”
记者们安静下来,录音笔举得更高。
“我知道一个道理:当你从深渊里爬出来,第一件事不应该是嘲笑还在深渊里的人,而是应该扔下绳子。”毕克定继续说,“这栋楼就是我的第一根绳子。至于商业规划,后续我们会公布详细方案。今天我只想说——每个在这座城市奋斗的人,都值得一个体面的住处。”
他说完,转身走进酒店大堂,留下记者们面面相觑。
“这段能播吗?”一个年轻记者问。
老记者收起录音笔:“播。标题我都想好了——神秘富豪收购旧楼,称要为奋斗者提供体面住处。不管是不是作秀,至少是个好故事。”
电梯里,毕克定看着镜中的自己。
刚才那番话,一半是真心,一半是算计。他确实想帮那些租客,但也需要树立一个正面的公众形象。卷轴赋予他的财富太庞大,他需要一个合理的“人设”来消化这些资源。
“说得不错。”陈铭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他已经在宴会厅做准备,“不过下次建议提前和我对一下稿子。即兴发言容易出问题。”
“知道了。”毕克定说。
电梯到达三楼,门打开,宴会厅的金色灯光涌进来。
长条桌,红色桌布,名牌,矿泉水,几十个座位已经坐满了一半。正前方是**台,背景板上写着“城市更新新思路——老旧小区改造试点项目启动发布会”。
毕克定深吸一口气,走向那个属于他的位置。
从这一刻起,他正式进入公众视野。
从这一刻起,他不能再犯错。
因为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好奇的,怀疑的,善意的,恶意的。
而最危险的那些,可能已经注意到了“神启卷轴”的再次苏醒。
宴会厅的侧门边,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压低帽檐,快速按动手机:“目标已公开露面。初步评估:年轻,缺乏经验,但表现超出预期。建议继续观察。”
消息发送,已读。
回复很快:“继续监视。查清他的资金来源。”
“明白。”
男人收起手机,像普通记者一样找了个位置坐下,掏出笔记本。
而在宴会厅的另一角,笑媚娟端着咖啡杯,若有所思地看着台上的毕克定。
她是被公司派来参加发布会的——本来这种小规模活动不需要她这个级别的人出席,但“神秘富豪收购旧楼”的传闻在公司内部引起了一些讨论。有人猜测这可能是一个新玩家入场的信号。
笑媚娟原本不感兴趣,直到她看到毕克定的照片。
太年轻了。
而且那种气质...不像富二代,更不像白手起家的商人。他眼里有种奇怪的东西,像是经历过极致的绝望,又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的疯狂与冷静的矛盾混合体。
“有趣。”她低声说,抿了一口咖啡。
台上,发布会正式开始。毕克定按照流程介绍项目规划,回答记者提问。他的表现算不上完美——偶尔会停顿,有些专业问题需要陈铭小声提示——但整体沉稳得不像个突然暴富的年轻人。
笑媚娟注意到一个细节:每当毕克定不确定时,他的右手食指会无意识地敲击桌面,三下,很轻,但规律。
她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个细节。
发布会进行到一半时,她的手机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笑总,查到了。毕克定的资金来自开曼群岛的一家离岸公司,公司注册时间是...三天前。”
三天前。
笑媚娟抬眼看向台上的毕克定。
三天时间,从普通人到亿万富豪,从租客到整栋楼的主人。
这背后有什么故事?
她合上笔记本,决定去会会这个神秘的男人。
而此刻的毕克定,正在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所以,这个项目不仅仅是为了盈利,更是想探索一种可持续的城市更新模式。谢谢大家。”
掌声响起。
他微微鞠躬,走下**台,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第一次面对这么多镜头,说不紧张是假的。但还好,他撑下来了。
“毕先生,有个人想见您。”陈铭走过来低声说,“笑媚娟,华盛资本的投资总监,在圈内很有名。她刚才问能否和您单独聊几句。”
毕克定心里一动。
笑媚娟——这个名字他在卷轴提供的商业情报里看到过。二十七岁,斯坦福MBA,三年内主导了七个过亿的投资项目,被誉为投资界的“黑马女王”。
更重要的是,卷轴标注:此人值得关注。
“在哪里?”他问。
“酒店咖啡厅,她已经在那里等您了。”
毕克定整理了一下领带:“带路。”
他知道,这可能是他进入真正商业世界的第一道门。
而门的另一边,是一个聪明、敏锐、可能成为盟友也可能成为对手的女人。
他必须小心。
也必须抓住机会。
因为在这个游戏里,人脉和情报,有时候比金钱更重要。
走廊很长,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毕克定跟着陈铭往前走,脑海中快速复习着笑媚娟的资料:偏好科技和新能源领域,投资风格果断但谨慎,讨厌浪费时间,最著名的一次是在谈判桌上当场撕掉一份漏洞百出的合同...
是个难缠的角色。
咖啡厅的门被推开,毕克定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靠窗的位置,女人穿着简约的深蓝色套装,长发挽成低髻,侧脸线条干净利落。她正在看手机,手指滑动屏幕的速度很快,眉头微蹙,像在思考什么难题。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
四目相对。
笑媚娟的眼睛很亮,像淬过火的刀锋,锐利而清明。她打量毕克定的眼神毫不掩饰,从上到下,像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笑总,这位是毕克定先生。”陈铭介绍道,“毕先生,这位是华盛资本的笑媚娟总监。”
“久仰。”毕克定伸出手。
笑媚娟没有立刻握手,而是又看了他两秒,才起身,手轻轻一握即分:“坐。”
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寒暄。
毕克定在她对面坐下。侍者过来,他点了杯美式。
“毕先生的发布会很有意思,”笑媚娟开门见山,“不过我有个问题——您真的相信‘为奋斗者提供体面住处’这套说辞吗?还是说,这只是公关话术?”
直接得让人措手不及。
毕克定端起刚送来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液体让他清醒了一些。
“如果我说两者都是呢?”他放下杯子,“我想帮那些人,这是真的。但我也知道,一个好的故事能让项目走得更远,这也是真的。商业和善意,不一定非要对立。”
笑媚娟微微挑眉:“很标准的回答。不过毕先生,我查过您的背景——三天前,您还在为房租发愁。三天后,您就有了收购整栋楼的资金。这笔钱来自开曼群岛的一家空壳公司,而这家公司的注册时间恰好也是三天前。”
她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能告诉我,这三天发生了什么吗?”
空气凝固了。
毕克定感到后背渗出冷汗,但他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
“笑总对我的私事很感兴趣?”
“我对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都感兴趣。”笑媚娟靠回椅背,“而一个普通人突然拥有亿万财富,这是最不合理的事情之一。在投资界,不合理往往意味着风险。而我是个厌恶风险的人。”
毕克定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笑了。
不是紧张的笑,而是真的觉得有趣的笑。
“笑总,您说得对,这确实不合理。”他坦然承认,“但有时候,不合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至于原因...我现在还不能说。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的资金来源合法,我的商业计划可行,我对这个城市有真实的善意。”
他顿了顿:“如果您不相信,可以观察。时间会证明一切。”
笑媚娟盯着他,似乎在判断这番话的真伪。
良久,她忽然也笑了——很浅的笑,但眼里的锐利稍微软化了一些。
“有意思。”她说,“毕先生,您知道吗?在投资界,我们最怕的不是骗子,而是连自己都骗的傻瓜。您至少看起来很清醒。”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推到毕克定面前。
“下周五,有个小型投资沙龙,来的都是圈内人。如果您有兴趣,可以来看看。”她站起身,“当然,前提是您能拿出比‘老旧小区改造’更有说服力的项目。”
说完,她拎起包,转身离开。
干脆得像一阵风。
毕克定拿起那张名片。纯白色,只有名字和电话,没有任何头衔。
“笑媚娟...”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毕先生,您要参加吗?”陈铭问。
“当然。”毕克定将名片收好,“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一个真正的项目。一个能让笑媚娟这样的人感兴趣的项目。”
他看向窗外。
城市在脚下延伸,无边无际。
而他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手机震动,是孔雪娇发来的消息:“我到了。你在哪?”
毕克定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五十。
告别的时候到了。
“走吧。”他对陈铭说,“去‘时光角落’。”
车子驶向城市的另一头,驶向过去,驶向那个他需要亲手画上**的地方。
而在他不知道的角落,戴鸭舌帽的男人拍下了他上车的照片,发送出去:“目标与华盛资本笑媚娟会面,时长十五分钟。内容未知。”
回复很快:“继续跟。查清他们的关系。”
城市是个巨大的棋盘。
每个人都是棋子,也都是棋手。
毕克定刚刚学会规则,游戏就已经开始了。
而他手中的王牌——那张神启卷轴——正在缓缓展开,露出冰山一角下的庞然真容。
真正的风暴,尚未到来。去读书 www.qudushu.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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