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题海战术

(去读书 www.qudushu.la)    8月15日，深夜。

    米町某偏僻的无人建筑中，警车开来，封锁线拉起————老米人已经明白髮生了什么。

    没错，发生了命案！

    源在进来之后，很快便发现了大月所在房间—一是一楼的一间房间，堆了不少杂物————

    源在走廊里，就闻到了臭鸡蛋味，来到门口时，透过门上的窗户，源看到了大月在里面躺著。

    当时源立刻意识到，死者应该是中毒了，不过不確定是否还活著，於是立刻撞门————

    確定死者死亡后，因为窗户都已经封死、管道却还在冒烟，源只能先退出来，现在总算排空了毒气，警方这才戴著口罩重新进入！

    “这座建筑，閒置已经有七八年了，不过不算废弃，產权人將这里当閒置仓库用，作为长期无人的建筑，十天前我们来检查过，当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附近交番的巡警，这时向灰谷匯报著。

    这座建筑的情况，当然在米署定期摸排的范围內。

    不过这次命案，显然不是对无人建筑摸排就有用的。

    上次来的时候，还没什么异常，而且巡警也在里面贴了“预防犯罪”的小告示，可惜凶手看到后，显然並没有打消念头！

    “主任，在死者身上发现了这个。”源这时过来，手里拿著了一只证物袋。

    灰谷见状接了过来，发现里面是一张对摺信纸，表面上画著那个对民间公开过的基德卡通头像，內侧则是写著【將我要的东西放在那里，否则下场你清楚】。

    “可恶！”灰谷闻言，脸色不由得一恼。

    这个混蛋小偷————已经不是小偷那么简单了，必须重拳出击！

    不仅杀人，而且居然还以此恐嚇，让美术馆和警方不敢贸然將画作转移？

    “等等，你说在死者身上发现？”灰谷忽然反应过来。

    “没错。”源这时也脸色一僵，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你和山田还是確定，没有人进出？”灰谷这时已经皱起眉头。

    这封信怎么看都是凶手留下示威的！

    加上屋里的毒气，这时还没有確定来由，那么“无人进出”的结论就很奇怪一“会不会是受害者將这封信带进来？”神户这时作出了假设。

    总之就是以凶手不在这里、机关杀人为前提进行推测。

    “如果是在美术馆里捡到这个，有什么理由將它带过来？”灰谷反问道。

    “说起来————死者之所以会来这种地方，能想到的理由，也就只有————他其实就是內鬼，所以才会被凶手约过来吧？只是没想到————”牧高这时推测道。

    “嗯？如果他是同伙的话，倒是存在这种可能————那就是这封威胁信，其实是被凶手留下房间里的，受害者作为內鬼，之所以將信拿起来，是为了明天找机会放在美术馆里，只是没想到，主谋其实是想要以这种方式，將信送出来！”源这时忽然恍然起来。

    的確，这样一来，尸体上会有这封信也就说得通。

    就在这时，神崎的现场检视结果，似乎也能印证“远程杀人”这点！

    “主任，死者是死於硫化氢中毒，毒气是通过这条建筑本身的排气管进来的，房间的窗户被提前封死，门上也有机关————这里只要关上，就会自动从外面反锁，死者生前也尝试过撞门，不过因为毒气浓度迅速上升，很快就身亡了。”神崎简单检视现场后匯报导。

    “排气管道是毒气进来的渠道？怎么进来的？是远距离控制的吗？”灰谷听到后立刻问道。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受害者进来之后，建筑两侧有源和山田分头看著，期间无人进出！

    巡警们赶到之后，也將这三层小楼搜了一遍，並没有发现凶手躲藏的痕跡。

    如果这硫化氢，是凶手自己灌入管道里的，那之后没发现有人，就无法解释。

    神崎闻言，並不確定地回答道：“有远距离控制的可能————之所以排风管道里会有毒气，根源就在隔壁。”

    神崎说著，將灰谷等人领到了案发现场隔壁的卫生间。

    “现场隔壁就是卫生间，这里的下水道和排气管被接到了一起，並且排气管的其他通道被堵死，在下水池里，发现了大量黑色沉淀物，除了硫化氢气味的残留之外，还有股酸味————

    “虽然还没检测，但我估计黑色的应该是硫化亚铁，上面水池放著的桶里，之前应该装的是浓盐酸，我想机关应该是这样的————凶手將管道连接后，在下水池这里，提前放置了大量硫化钠，又在水池上面放了一桶浓盐酸。

    “浓盐酸就在水龙头下面，只要上面的水龙头开启，自来水灌入，稀释后的盐酸就会满溢出来，流进下水池后，会和硫化钠反应，生成大量的硫化氢————高浓度下，硫化氢在一分钟內就可以杀死一名成年男子。”

    神崎专心做鑑识员之后，专门学习的时间更多了、参加的总厅培训也更多了，不仅仅是鑑识方面的知识增加，对於“杀人机关的设置”，也越发在行。

    毕竟在米署，就有大量的学习机会————

    在米署的案卷库中，各种密室製造手法、杀人机关，一应俱全，別的鑑识员还在摸索领会的时候，神崎已经进“题海”里刷题了，提升当然快！

    灰谷听这些这个物质、那个反应的，感觉头大，於是直接问道：“也就是说，归根结底，只要让这里的水龙头流水，案发现场的管道里，就会迅速灌入大量硫化氢是吧？”

    “没错，在水龙头上也的確发现了电子延时阀，有这个————只要用手机就可以控制水龙头打开。”神崎解释道。

    “这么说就是远程控制的杀人啊！”灰谷瞭然一看来远程杀人的手法，完全成立！

    不过神户这时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歪著头多想了想，一时也没有想出所以然。

    因为死者死的地方，周围根本没人，而且目前来看，凶手也没有进入现场，所以在周围走访的目標，放在了“最近是否有人鬼鬼祟祟地进入”、尤其是“是否有人带著工具包进入”上。

    毕竟又是管道改造、又是在门上加了反锁机关，凶手提前来布置的时候，不可能空著手————

    不过这些不著急今晚去走访。

    毕竟现在时间已经不早，而且有了延迟装置、凶手应该並不是案发前才来，没什么可立刻走访的必要一大晚上去周边的居民楼敲门，不仅容易被投诉，而且还可能激发民眾的叛逆心理，更加得不到想要的线索。

    第二天一早，白石来到警署后，也听说了昨晚的命案。

    “这是————神崎现场检视、並且推理的结果？”白石看著对杀人手法的推测，不由得嘖嘖称奇。

    神崎的推理能力，其实並没有这么强。

    只是————

    在鑑识方面，神崎的確不断在进步，这令他更容易发现线索、进行推理。

    不过这样一来，就有个很关键的问题！

    “原来如此————犯人预告的时间，是明天晚上对吧？今晚也要盯紧。”白石嘱咐道。

    “是，署长，另外————今早將大月的事情，通知给三井馆长之后，我们搜查了大月休息室的储物柜，在里面发现了防毒面具，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想申请一些防毒面具。”宗方应下后，又作出了申请。

    “嗯，直接找紫原副署长批准吧。”白石点了点头。

    如果大月真的是內鬼，那么他提前准备防毒面具，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加上这次凶案，本身就是利用毒气做的————

    虽然美术馆那边，肯定会检查排风通道，但为了以防万一，在看到储物柜里的防毒面具后，警方还是应该有所准备！

    宗方犹豫一下之后问道：“署长，那要不要————直接申请下机动队协助？”

    米署自己也有机动队，平时就是紫原负责的。

    “戴著防毒面具的机动队啊——————还是算了吧，用这个来防怪盗，总觉得不大吉利。”白石说著摇了摇头。

    宗方闻言，也不厚道地笑了笑。

    且不提远方，同样正在“备战”的中森警部，这时打了个喷嚏，白石这时也神色一改道：“而且————准备太多的话，这位假怪盗，不敢动手就糟了。”

    宗方听到白石这么说，也明白署长肯定是也看出了什么，於是心照不宣地说道：“那我去安排布防了。”

    虽然预告的是18日零点，按理说也就是17日的晚上，毕竟如果是18日晚上的12点，应该会说18日的24点、或者19日的0点。但是因为已经篤定是假基德，所以米署从来没当对方在16日晚上就不会出现！

    当晚米署的刑事课、地域课都很忙碌，不仅是刑警，没班的巡警也有很多加班—一毕竟米署不能像中森警部那样，拉著不计人力的机动队去送人头，只能自己人加加班了。

    因为大月的死，所以美术馆的气氛也很紧张，三井馆长也忧心忡忡地，表示这两天也要在美术馆过夜。

    一向负责的饭岛，还有刚刚“被谅解”的关口，也都表示要留下帮忙————

    关口昨晚私自“盗走”石膏雕像的行为，毫无疑问也是盗窃，只是今早就送了回来而已！

    对此————

    得知实情的馆长，让他把那座石膏像买回去！不准再拿来美术馆了！

    关口得知被馆长发现，也不敢多说什么，尤其不敢说————自己其实每晚都带不同的石膏像回家。

    “话说————馆长，我发现馆里石膏像，经常有被移动的，不只是那一座！”饭岛这时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在美术馆安危存亡的时候，还跑去看那种不要脸的片子的人，没有立场说话！”关口立刻喝止道。

    “片子怎么了？你知道这次是什么阵容吗？而且————我那是为了艺术！”饭岛红著脖子和他爭吵起来。

    “好了！你们两个都省点心吧！”三井馆长没好气地说道。

    “三位，我个人不建议你们留下，不过————如果你们一定要留下的话，就隨身戴著这个吧，一旦出现异常，一定要第一时间戴上。”灰谷说著，给了他们三副防毒面具。

    “警官，通风口都检查了吧？”关口有些担心的问道。

    “放心，已经都检查过，管道没有被改造、或者投放毒物的跡象。”灰谷点了点头。

    “为了以防万一————饭岛，之后將这座展厅的通风口，全都堵住！”三井保险起见地说道。

    饭岛立刻应了下来。

    就在这时，神户快步走了过来，向灰谷请示道：“主任，东西已经到外面了，考虑到现在的事態，还是不要让陌生的搬家会社的员工进来比较好吧？几位男士陪我出去抬一下？”

    “嗯？什么搬家公司？”灰谷闻言一愣。

    “吸引注意的画作啊！”神户理所当然地说道。

    灰谷：————

    “那个计划你还真的在搞？算了，源，你们过去抬进来！”灰谷也是一阵无语。

    为了將小偷硬控在原地，所以在被盯上的宝物旁边，放上更多宝物————这究竟是什么原理？

    源等人听到灰谷这么说，也只好苦哈哈去把一幅幅画抬进来————

    的確，这些画带著画框，其实並不容易搬运，没有准备工具的话，不大可能拿走一副以上！

    至於神户的选材————还真別说，都是传世名作！

    其中有些连源这个外行人都看著眼熟，比如“向日葵”、比如“蒙娜丽莎”————

    嗯？

    “这个————蒙娜丽莎就太过分了吧？”源看了看掛好的蒙娜丽莎，接著无语地看向神户。

    这东西还用鑑定真假吗？

    “嗯？”关口这时嘖嘖称奇地看著这些画，还有些想要走近过去。

    不过神户这时笑眯眯的拦住了他靠近。

    关口似乎想到了什么，恼羞成怒道：“我只对石膏像有兴趣！”

    他显然觉得，神户是怕他弄脏了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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