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韩立不一般

(去读书 www.qudushu.la)    秦琴立在原地，正想着如何痛快地回击萧明，却听一声脆生生的“琴姐！”

    她几乎咬牙切齿地回过头，“萧明，我们都呆一整天了，能不能不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这句话秦琴就后悔了，她看见萧明拎着一个粉红色的蛋糕盒杵在那儿，满脸惊愕的神情。

    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有那么讨厌吗？”

    沉默片刻，秦琴硬梆梆地说了声对不起。

    萧明愣了一下，回过神说：“看到这个，你一定会开心的。”

    他把蛋糕递到秦琴面前，“祝美女姐姐生日快乐！”

    萧明的眉间、眼里、嘴角满是笑意，秦琴的恼羞成怒几乎瞬间一扫而光。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秦琴平复心情后还是想要把问题搞清楚。

    萧明眼珠一转说：“偷看你档案啊，想知道你不是真是‘师姐’，没想到今天是你生日呢！”

    对于这个回答，秦琴只能用小孩思维来考虑，没生气地道了谢。

    “其实，你不生气的时候也蛮好的。”萧明嘿嘿一笑，“有些事嘛，过去就过去了……”

    萧明的眼神闪闪烁烁，说得小心翼翼。

    如果是一个多月前，秦琴肯定要丢出一张臭脸。

    可现在，济州的夜已经没有那么冷了，偶然有风，也温柔许多。

    秦琴突然决定不冲萧明发火了，至少在今天。

    她拿过蛋糕说：“我们同一天换工作，又是搭档。一起庆祝一下吧。”

    萧明对于秦琴的变化简直没准备好，挠挠头，竟然有点羞涩地说：“那好吧！”

    庆祝其实很简单，就在街心公园拐角的石凳上。

    秦琴逼着萧明一叉又一叉地消灭了所有的蛋糕。

    萧明打了个饱嗝说：“第一天上班，第一次吃那么多蛋糕，第一次在街边吃蛋糕，第一次在街边和……”

    欲言又止，萧明问秦琴，“嘿！这叫什么？”

    秦琴正看着路灯发呆走神，萧明从石凳上猛地起身，对着天空喊：“这叫缘分！”

    这两个字活生生把秦琴的神儿拽回来。

    她仰头看着双手伸向天空的萧明，身板虽然清瘦，但不乏俊朗之气。

    “你烦死了，叫这么大声！不怕人笑话我还怕呢！”秦琴也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开。

    急得萧明在后面追着喊：“你又怎么了？”

    秦琴也不理他，径直朝前走。

    “喂！”萧明大叫，“其实我没说实话，我没看你档案。”

    这话让秦琴停住了脚步。

    “是队里的意思，不是有生日送蛋糕的习惯吗？不过怕你心情没好起来，就没大张旗鼓，让我私下来送给你了。你一下班就走了，我很辛苦跟着你……”萧明越说越委屈。

    天！心情没好起来。

    秦琴突然觉得中午的那顿大餐都是别有用心了。

    “狗屎缘分！”这话秦琴说给自己听。

    萧明听不到，他只看到一个绝决的背影，远去没再转过。

    只要不出差，韩立队长是队里来得最早的人。

    他的第一站不是办公室，而是南院的那块田。

    立春过后，他已经翻好地，种下了番茄、丝瓜、空心菜种。

    这两天他还在四角垒起砖，绷上块塑料布，要给种子再保保暖。

    韩队长把这块地当宝贝，小陆随手扔烟头把塑料布烫了个小洞还给他骂了一通。

    这是秦琴来队里后第一次看韩队长骂人。

    其实也称不上是“骂”，就是一直唠叨:“这个小陆习惯不好，就算不烫坏我的大棚，扔到地上也是破坏环境，给督察看到，要扣分的啊。”

    直到大武和小陆，吕指和老韩出去办案了，韩队长还在那里念叨，“看！梅花开了！等全树的梅花都开了，大棚就可以拆了。”

    秦琴顺着韩队长的指引，看见院角探进一截树枝，一朵雪白的梅花悄然绽放。

    秦琴这才发现原来二中队院门两侧的马路上竟然都是梅树。

    梅树的叶子还没来得及长出来，但每棵树都已抽出几朵五瓣花来，有的纯白，有的粉红……

    春天，真的来了吗？秦琴竟自站在门口发愣，直到萧明说琴姐快进来，韩队找我们，她才回过神。

    如果不是接下来的谈话，秦琴真的以为韩队长只是中队里的大厨。

    韩队长说他仔细观察了秦琴和萧明，觉得他俩的名字很般配，就像女子（吕指）和汉子（老韩），大五（大武）和小六（小陆）。

    他作为队长在人员的安排上，首先，必须的一点是要般配。

    现在秦琴觉得韩队长简直还可兼职算卦了。

    萧明倒还开心，点头说:“韩队，您尽管吩咐，反正在所里我也是跟着琴姐的，琴姐老厉害的，我佩服得不得了！”

    萧明说得一本正经，还对着秦琴合手拜了拜，秦琴就白了她一眼。

    “萧明你要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小琴虽然没有刑侦工作经验，但好歹也是刑侦专业毕业生，还是全局唯一的上110车的女民警，我可是听说了，她工作起来那个稳、准、狠，有的男同志都比不过她。”

    韩队长夸得也一本正经，就像夸自己女儿似的。

    秦琴心里一沉，她知道韩队长其实对自己十分了解，包括以前的专业，包括曾经轻松把一米八的醉汉放倒，包括一个人从河里捞浮尸。

    当然，也一定包括那件事。

    这又让秦琴觉得有点别扭，只得尴尬地扬了扬嘴角。

    简短的谈话过后，韩队说他要去局里开会，让秦琴和萧明看家。

    萧明一个立正，大声说保证看好家。

    但没料到这个家一看就是三天。

    女子和汉子，大五和小六忙里忙外，萧明一遍遍地看案卷。

    而秦琴正对着镜子和刘海较劲。

    突然“啪”的一声，一本厚厚的案卷摔在桌上，着实吓她一跳。

    “萧明，你抽什么风！”秦琴咬牙说。

    “秦琴，你说你怎么一点不着急，整天就知道照镜子照镜子！”萧明看来是真急了，要不也不会直呼秦琴的名字。

    秦琴心底好笑，脸上依旧处变不惊，慢悠悠地说：“小同志，不要沉不住气。现在原地踏步，是为了将来大踏步地前进。”

    她自顾自地讲起大道理，这一套在110接处警的时候她很拿手，如何抚慰一颗激动的心。

    萧明足足接受了秦琴长达半个小时的语重心长的教诲，被告知他所热爱的刑警工作正开始在平平淡淡之中，好日子在后头。

    当萧明消化吸收此番教诲时，电话响了。

    接完电话，秦琴凝重地对着萧明说：“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青林派出所抓了一个扒手，扒了三千多块，叫我们去，领！人！”

    “太棒了！”萧明几乎是跳起来，抓起秦琴就往外奔。

    秦琴一甩手，横眉冷脸的，“沉不住气！”

    转身打了个电话给韩队，“韩队，我和萧明去派出所领人。嗯，好，我们知道。”

    出门前，秦琴在整衣镜前照了照，撸撸头发，拉拉衣角，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在了前面。

    其实，只有她自己心理清楚，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去做点事情。

    扒手该是什么样的？

    狡猾的眼神，精瘦的身体，百般抵赖，或者宁死也不张嘴。

    可青林派出所交来的扒手却对秦琴说：“警察阿姨，不，警察姐姐，我想上厕所。”

    秦琴看着扒手，身高不足一米六，长留海几乎遮住半边脸，此刻的眼睛像浸在水里一样，朦朦胧胧。

    装什么可怜！

    秦琴见过的扒手小偷多了，要多可怜就能装多可怜，早有免疫力。

    她黑着脸，粗声说:“憋着！”

    这声音可够吓人，小姑娘立即低下头。

    萧明看来也被这声震住，盯住秦琴。

    秦琴一张黑脸，冲他甩手，示意开车门，带上车。

    萧明开车门，又停住，转身对秦琴嘀咕：“要不先给她上个厕所，这车上还有点时间呢。”

    “上个鬼！你以为她真想上？”秦琴的驳斥让萧明无言以对，只是咬紧腮帮。

    “你给我老实点，别想耍什么花招！”秦琴恶狠狠地说，边说边推她上了车，“哐”一声把车门带上。

    萧明开着车，秦琴在后座押着女扒手，三人一路无语。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