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目标，矩阵

(去读书 www.qudushu.la)    在东亚共同体，火车站永远是最不缺少各式各样的人物的地方。不巧又特别是周末的早晨，人头攒动着，就像特级钓手鱼桶里的鱼，充分地讲述着车站的忙碌。

    一名黑衣少年，排在售票大厅的长龙中，望着跳动的电子显示屏，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永远半睁着的眼睛，似乎对身边发生的什么事都不予关心。

    “去北京的票，尽早就行。”他终于来到窗口前，向着里面说道。

    “GX30，十点的可以吗”

    “嗯。”少年微微点了点头，接过了票。

    “姐姐，麻烦给我一张GX30十点的票...对，去北京！”就在黑衣少年刚刚转身还未离开之际，一颗顶着红色贝雷帽的小脑袋就钻进了售票窗口，热情地跟售票员打着招呼。

    “哈...”少年破天荒地叹了口气。

    候车室里，爱丽丝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自己的发梢。她忽然抬头望向克劳迪然后问道，“喂，所以我们去北京做什么啊。”

    站在爱丽丝对面的克劳迪那本就阴沉的脸，此时就仿佛能拧出水来。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不断把玩着手心里的飞镖，那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异能。

    分子震动，能够将以一定频率高速震动的飞镖射入人体内，直接让身体机能瘫痪、内脏破损、或造成心脏麻痹。当然他也可以直接使得接触到的物体发生任意频率的振动。

    什么？你问我克劳迪为什么不坐着。因为爱丽丝坐着的已经是候车室里的唯一一张空位，而克劳迪敢保证，要是他敢抢先一步坐下的话，爱丽丝绝对不会介意坐在他身上的，再配合她那不得不让人称赞的容貌，那引起的关注大概就无法控制了。

    “我去北京干什么，和你好像无关。”

    “喂，说好带我玩的呢？”

    “从来没有的事吧...”

    “我们不是同伴吗！”

    “那是什么，能吃吗...”同伴...吗？克劳迪自嘲的摇了摇头，“总之，去北京只是我们恰巧同路，你不要再和我有什么瓜葛了。”

    “哦！我知道了！”爱丽丝突然站起来提高了声调，“难道你的目的是矩...”

    克劳迪那猛然贴近爱丽丝咽喉的手指，让爱丽丝没有办法再把话说完。

    “收敛一下你的好奇心，不然你可能会死的很快。”克劳迪那永远半睁着的眼睛，似乎突然睁开了一下，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杀气让人胆寒，但转瞬即逝。若不是他的手指还紧贴着爱丽丝的脖子，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嘿。”爱丽丝突然促狭地笑了，然后她毫不在乎地坐了回去。

    这家伙。克劳迪好似不会泛起波澜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惊诧。

    “所以你为什么不怀疑我是故意接近你这个被遗忘者的特工，而提前把我这个麻烦解决掉呢？”这次爱丽丝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故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克劳迪能勉强听见的声音问着。

    就在世界发生异的变同年12月，由德国为首的西欧联盟率先提出了，适格者管理法案，意图将所有适格者都登录在案。全世界被登录在案的适格者，大约有50万人。当然，也有部分没有被登录在案的适格者，也就是黑户，人们称之为——被遗忘者。

    “你也知道你是个麻烦啊。”这次克劳迪彻底卸下了防备，又换上了他那无可奈何的表情，口袋中蓄势待发的飞镖也停止了震动。

    “第一，特工不会带着这种华而不实的衣服跑到荒郊野外。”克劳迪指了指爱丽丝刚换上的茶色碎花裙。

    “第二，特工不会只带很多钱而不带任何通讯装置，还差点在野外把自己饿死；第三，特工不会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第四，特工不会像你这么傻；第五...”

    “好好好，打住。”爱丽丝暗自抹了把汗，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跟她多说半句话都是浪费的闷葫芦，说教起来居然会滔滔不绝。

    *****

    与此同时，柏林正笼罩在夜幕之下。一个装饰得华美而不庸俗的办公室中，水晶吊灯散发着明亮又温暖的光。办公室前坐着一位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揉了揉自己有些肥大又有些发红的鼻子，双手焦虑地将手中的钢笔从笔帽中拔出又盖上。

    “已经10年了，还是不能生产出第二个半成品吗？”有些干哑的声音从书柜背后的阴影处传出。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还有个人在哪里。

    “我已经吩咐他们加快进度，也派人去找更多的素材。这次的研究款项我也拨了双倍的份给他们。我觉得即使生产不出半成品也不能把责任都推给我们把。”中年人用他有些低沉的声音，不卑不亢地回答书柜背后的男人所提出的质疑。

    “我希望实验能尽快有所进展。”

    “没有人不是这么希望的。”

    看着翻身出了窗外的高瘦男人，中年男人突然松了口气，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脑门上渗出的汗珠，像一团揉过的面团一样瘫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任谁都不会相信，西欧联盟的首相康拉德·科尔会露出这样的颓废姿态。

    然而他没有看到，离开了办公室的高瘦男人嘴角划出的诡异笑容。

    *****

    “克劳迪，你为什么要去矩阵情报中心啊。”爱丽丝懒洋洋地把她栗色短发的小脑袋靠在火车的车窗上。

    克劳迪看着自己头上，半个身子探过来、一脸好奇地看着他着的顽皮孩子，把手里的半个橘子塞给了那个孩子。

    “为了这个。”克劳迪从贴身的口袋中掏出一个东西，摊开手掌，平放到爱丽丝面前。静静地躺在他白皙的左手手心中的，是一个小熊发卡。只是这个发卡似乎已经经历了不少年月，上面的颜色都已经脱落，卡头发的地方似乎也已经不能用了。

    “这是？”

    “这是我妹妹的。”

    “所以你要请求东亚共同体的警备，帮你动用矩阵的数据寻找你妹妹？”

    克劳迪突然嘴角扯动了一下，如果那算是笑的话，应该是爱丽丝第一次看到克劳迪的笑，尽管是有些苦涩的笑。

    “你还真是活在10年前的天真人啊，你觉得以我的身份，有什么资格，请求他们动用矩阵。”克劳迪的喉头滚动着，他眯起本就半睁的眼睛，从嘴角挤出这么一句话。

    “你的身份...那你是想！”想到这儿爱丽丝突然睁大了眼睛，平日里她脸上总是挂着的笑容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压低身子，把头凑到克劳迪的耳边，声音很轻但十分肯定的说了一句。

    “你疯了。”

    “谁说不是呢。”伴随着火车到站的提示音，克劳迪站起身来，用力的攥紧了手心里的发卡，“这是唯一值得我做的事，走吧。”去读书 www.qudu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