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双莲之会

(去读书 www.qudushu.la)    血腥气！

    眼神一闪，战北野点点头，拉了孟扶摇准备下去，却突然身子一顿。

    说话间两人已经越过重重屋脊，到了城北一处七拐八弯的庭院，战北野伏身屋檐之上，轻轻敲了敲瓦面。

    “不是，花公公从二十年前，便日日在‘醉扶归’买醉，这是全皇宫都知道的事，他是服侍过先帝的老人儿，宫中上下都照应三分，”战北野笑意冷寒，“所以在这非常之时，也只有他能够照常出宫，因为谁都习惯了。”

    他忽然敛了笑容，低低道，“可怜他一把年纪，并不爱喝酒，却为了外公一个嘱托，在这‘醉扶归’生生醉了多年……”

    “那锭银角子，不是赏给小二了么？”

    “那老太监呢？说了什么？”

    “那对猜拳猜输了约定去拿钱的家伙，还有那个花公公，都是你的人吧？”孟扶摇笑，“一句一个暗号，我听不懂。”

    身后传来开门声，孟扶摇一身清爽的探头，换了紧身黑衣，痛痛快快的问战北野，“接下来我们去哪？”

    元宝大人酒意未去，醉眼朦胧的思索着这句话，觉得好像其实也不是这么回事，它个人认为，遇见孟扶摇的人，运气都不太好。

    他说完便大步出去，坐在屋子台阶上等孟扶摇洗澡，元宝大人蹲在他身侧排排坐，月色照亮一大一小两团黑影。

    夜色沉沉，星光如神女发间碎钻，洒落苍穹乌鬓之上。

    “不是你不够好，不是你来得迟，是我，”孟扶摇笑，笑意里满是深深无奈，“是我在错的时间，来到一个错的地方，所以我再没有权利，去选择对的人。”

    她看进一双深黑的，因极度热烈被压抑而极度沉静的眼眸，她迎上这样的目光，明亮的，直视的，毫不避让的。

    风声沉默，炮仗花在夜风里喷薄着红艳的香，每个人的心底，却都有一片苍白。

    孟扶摇连呼吸都顿了顿。

    “扶摇。”战北野坐在床边不动，深深呼吸，眼神波光明灭的看着她背影，那近在咫尺的背影，看来却远如天涯。

    战北野却不肯如她祈祷这般轻轻放过。

    对于战北野这样的人，一个这样的姿势已经足够。

    不想战北野亦可温柔细致如此。

    后来她装没醒——战北野今晚一定有行动，也一定不会允许她跟着，她打算等战北野放松警惕走后，自己悄悄跟上去。

    在店堂里是醉了，但是她的功力经历几番磨难，已经再上一层，突破了五层大关接近六层，这个层次的“破九霄”，已非任何酒意能侵。

    她缓缓睁开眼，看向墙壁的眼神微有醉意，眼底却是清明的。

    “你没醉成那样，何必装？”

    战北野定住，定在床边，四面的空气沉寂下来，听得见两人舒缓里略带紧张的呼吸。

    这一翻便翻到了墙角，手一打，有意无意将战北野推开。

    他轻轻的……俯下身去。

    那般轻轻一碰，便浓艳得便要炸了，在夜色里炸出滚烫鲜红的汁来。

    他的指尖感受到那般温软如玉的美妙触感，看得见韶年少女的颜色风华，那是一种惊心的美，从眼底到指尖到心间，随之震颤出轻微的疼痛，如心尖上那一点，被天意的指尖扣住，辗转拈磨，痛，却痛得悠悠。

    二楼的窗扇未掩，风从堂前过，掀起少女丝缎般的发，那朵花便似开在风中，盈盈。

    他做这些事时，很慢，很认真，好像做完这次便没下次般细致小心。

    翻译过来大抵是：孟扶摇，你腰咋和屁股一样粗了……

    死猪样的孟扶摇被往床上一扔，顺势打个滚抱着被褥缠绵，“元宝……你咋这么大了……”

    他扛着孟扶摇进了房，脚尖一踢关上门，大声吩咐，“送盆洗澡水！”

    “难为您咧。”小二想要帮一把手，“我给您抬着?”

    再喝了一阵，天色暗了，店小二过来问住店否，战北野答，“两……”一转眼看见小二诧异神情，立即道，“一间。”

    “谢您咧！”小二捧着银角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老酒鬼花公公揪着战北野不放，战北野无奈，浑身上下掏摸了一阵，好容易摸出个剪碎了的银角子，犹犹豫豫的往花公公掌心一放，“给公公去看看跌打医生。”

    一众常来的酒客都听得发笑——这老酒鬼日日都来，日日喝醉，日日“跌跤”，几乎每天都有人因为“绊着了人老骨松的老人家”而赔钱的，老家伙八成这靠这个，才天天喝得起“醉扶归”的一等好酒。

    战北野伸手去扶，“对不住公公，您包涵个。”

    花公公醉得老眼昏花，砸吧着嘴道，“这天咋黑了？天黑夜路不好走哩，赶紧给我收拾着，我那儿西跨院的小球儿，还等着酒喝咧。”

    这段对话吵得满堂都听见，众人笑嘻嘻听了，继续喝酒。

    “罢罢！申时我也许有个空子，你早些在那等我。”

    “老子在姚家帮工，三百个雇工的那家，他家雇工三班轮换，逢八休息，轮到我休息我自然会过来。”

    其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插曲，一人和另一人猜拳，输了的面红耳赤，拍着桌子大骂，“老子今天没钱了！明日酉时你去西门胡同鲜花深处拿，过时不候！”

    不多时，一人一鼠又醉了。

    孟扶摇满足了，笑嘻嘻喝酒，顺手端了一杯酒放在桌子夹层，她在上面喝，元宝大人鬼鬼祟祟探头到桌档在下面喝。

    孟扶摇拖过战北野，“像我大哥！”

    战北野很大方的点了一桌子菜，孟蝗虫踩着板凳据案大嚼，顺便还和周围食客讨论贴在墙上的告示，堂堂烈王的画像自然不会贴在酒肆里通缉，那画像是“江洋大盗”纪羽的，孟扶摇指着那张像叫，“哎，这人眼熟啊。”

    他注视着那面酒旗，眼底幽光一闪，伸手一指，道，“走，这是个喝酒的好去处。”

    “我本善良，奈何世道逼良为狼。”孟扶摇大笑，拉了战北野袖子奔向酒楼，“请我吃饭！”

    “宗越给我的毒药有三种，一致死，一致残，一致蠢。”孟扶摇挑挑眉，“我本来不想和他计较的，可是这人心里已经存了疑，为了你的安全，不能轻忽，其实我已给了他机会，我在他马下先弹出点药物，如果他人品好一点，不贪那珠子，那他顶多致蠢，然而他自寻死路，接了那猫眼石……嘿嘿。”

    她眨眨眼，得意的笑，“何况我给他的教训可重多了。”

    战北野则默然不语，纯黑的眸瞳只看着孟扶摇，半晌道，“对不住……我总是让你受委屈。”

    几乎在刚刚穿过城门洞的那刹，阴影里两人的神色都变了。

    他原本还想搜一下这两人的身，如今却被这掌心宝石灼得连心都在发烫，那透过日光一闪一闪的翠绿幽光，晃得他眼神迷乱——这一颗宝石，足可抵他三年俸禄啊……

    孟扶摇眉开眼笑，就差没摇尾巴，“该当的，该当的。”

    她高举着手，洁白的掌心摊开碧绿莹润的猫眼宝石，在日光照耀下光华流转，看得那卫士，呼吸紧了紧。

    那是品相极好的猫儿眼宝石，一颗价值千金。

    那卫士漫不经心从马上瞥过一眼，顿时怔住了。

    然而随即两人都恢复了正常，孟扶摇牵着战北野的手，乖乖的过去，一边道谢一边点头哈腰，“是是……”

    战北野身子颤了颤。

    疯子的眼神嘛……倒也确实是这样不正常的。

    她的脑袋挡住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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