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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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读书 www.qudushu.la)    叮鈴鈴……“消身殞命出世外。”

    叮玲玲……“三魂七魄入冥來。”

    時當二十一世紀,地處華國魯省。

    催雲峰谷底,一個高大微胖的青年,仰天而卧,嘴裏嘆出一口濁氣,雙目凝注着蒼天,目光就此定格。

    一縷孤魂自他體內油然而生,渾渾噩噩,尋覓着鈴聲,走入無盡黑暗。

    黑暗之中,鈴聲又起,那尖厲的聲音再次傳來,不住吟唱:“走一城,過一樓,黃泉路上莫回頭。無常鬼,攝魂鈎,一入地府解千愁。閻羅殿前煉獄中,教你生死兩難求……”

    和着凄切的歌聲,前方隱隱出現一絲亮光,在這無盡的黑暗中,似燭火般搖曳,時而明亮,時而黯淡,飄忽不定。

    那閃爍的微光下,此時緩緩走出一人。這人身着喪服,頭戴高帽,左肩上扛着一桿白幡,右手裡提着一柄短鈎,鈎上掛着十顆銀鈴,兀自叮叮噹當地抖落個不停。

    那凄厲的歌聲正是從他口中傳出。

    只聽他拖着長舌,幽幽咽咽地唱罷,忽然厲聲道:“俞青,你這橫死的下賤鬼,本無常奉命勾你下地獄!”

    一語既出,那叫俞青的鬼魂,猛地打了個激靈,目中精芒一閃,似是恢復了靈智。

    四下里隨之一震,無邊黑暗登時化為烏有。天空中透下一片詭異的昏黃,原本漆黑的四周,也漸漸明晰起來,露出了陰森可怖的樣貌。只見那光亮處,赫然立着一座巨大的門樓,門樓上寫着“黃泉之路”四個大字!

    “卧槽!我他媽不是在催雲峰親嘴么,怎麼到了這裏!”俞青瞧見門樓的剎那,猛地就是一聲驚呼。那“黃泉之路”四字,雖也古樸泛光,大氣無倫,但在他眼中,卻越瞧越覺得陰森。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不就親個嘴嗎,怎麼還下了地獄?我……我他媽可不能死啊!”訝異之中,來不及細思,俞青轉過身飛也似地逃離。

    那無常鬼見俞青飛逃,冷哼一聲,當即邁步而出。

    他原本站在門樓之下,距離俞青極遠,這時也不見他如何作勢,三兩步間,竟已掠至俞青身後。他順勢將肩上的長幡一揮,眨眼間形成一個漩渦,喝道:“無常老爺沒工夫跟你羅嗦,收!”一語甫畢,這漩渦忽然吸力陡生,將極力外逃的俞青倏地吸起。

    “我這是飛……飛起來了?哎吆,卧槽!”俞青一驚即懼,料知不妥,連忙增速再逃,卻不料這漩渦吸力甚巨,只殺豬般再叫了一聲:“救命啊……”便打着旋兒地被吸入了長幡。

    那無常鬼桀桀地笑了一聲,復將長幡扛在肩上,轉過身搖搖擺擺地向門樓走去,右手仍不住抖落着短鈎,發出聲聲鈴響,嘴裏又唱起歌來:“文武判,兩無常,牛頭馬面列兩旁。陰司府,十殿王,一桿鐵筆判生亡……”

    行至門樓下,又唱道:“臨門一腳入黃泉,前世今生作雲煙,滿腹冤屈無處使,留待十殿閻君前。”歌聲甫畢,轉而厲喝道:“下賤鬼俞青,無常老爺好心教你知曉,這條黃泉路上怨念極重。你身遭橫禍,慘死崖底,已成了冤魂。值此臨門一腳,無常老爺便將害你的真兇告知於你,黃泉路上你須知曉分寸,莫要化作了厲鬼,給無常老爺添難,一切冤屈,等見了閻王爺爺,再行鳴狀,你須醒的!”

    那長幡之內,有一片禁錮空間,似是一方石洞,約有三丈方圓。俞青正四下里亂撞,企圖沖脫,這時聽了那無常鬼的話,不禁一怔:“什麼兇手?難道我是被人害死的?”

    他自方才恢復了靈智,一直無暇細想,此刻頓在幡中,生前種種悉數湧上心頭。

    俞青本是一名富家子弟,父母從商,用時下華國的話說,喚作富二代。可惜好景不長,父母於一場意外中雙亡,留下無數家業。他當時年僅二十,乍得巨財,如何能把持得住?非但荒廢了學業,更交結了一幫狐朋狗友,整日里揮霍,不務正業。

    如此游手好閑的過了兩年,直至與薛寧兒相識,兩人互生情愫,結為情侶,才日漸收斂。

    數日之前,兩人原定今日,共赴催雲山遊玩。時值盛夏,天色早明。他二人一早上山,於山腳會面。那薛寧兒身穿碎花長裙,身形緊緻凹凸,顯是刻意裝扮過。俞青卻未及打扮,竟是頭晚喝酒入夜,匆匆趕來,格子衫上到處沾染酒水油漬,憊懶之中倒也透着幾分風流。

    兩人攜手上山,一路上細聲軟語,嬉笑陣陣。至催雲峰下時,朝陽初露,正見旭日東升,彩霞艷艷。此時天幽地靜,曦光煽情,兩人峰頂之上,相視一笑,一個用情深摯,一個艷若紅霞,均是情真意切,竟不自禁地互相擁吻……

    然而一切回憶,至此忽然中止。至於此後如何墜崖,俞青無論如何也無法憶及,彷彿之後諸事,被人刻意從腦海中抹去一般,沒有一毫一影。

    “究竟是誰要殺我?”俞青喃喃着,越是回憶,越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心下忽然一驚:“難道是寧兒?”隨即又否定:“不,一定不是她。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思慮之際,又聽那無常鬼道:“下賤鬼俞青,害你的凶頑今年四十歲,是丁巳年、卯月、辰日、酉時生人,姓……”

    “都已經四十歲了?”俞青聞言吃了一驚,再往下聽,隨即便是一愣,“嗯?丁巳年是哪年?卯月……又是哪月?還辰日?酉時?”

    “我就想知道個名啊!你他媽羅嗦這些干什麼?”俞青面色抽出,已近乎無語。

    原來那無常鬼所報的,是兇手的生辰八字。想來世間所有生靈,均在地府登名造冊,僅人類一族便不知有千千萬萬,重名重姓者只怕難計其數。更有那諸天萬界,年、月、時間各有曆法,互不相同,故而地府便以諸界通用的干支曆法計時。這一番內由,卻又非俞青所知曉了。(注:生辰八字便是指干支歷中的年、月、日及時辰四者。)

    那無常鬼報完八字,正說到關鍵,凶人姓名張口欲出。俞青也凝神聆聽。哪知便是在這時,一道金光忽然撕裂昏空,呼嘯湧來,帶起陣陣破風聲,將無常鬼的聲音淹沒,筆直地沒入長幡。

    “這……這又是鬧哪出啊?我就想知道個名,有這麼難么?還能不能愉快的做一隻鬼了?”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俞青無奈之下,長嘆一聲。

    而長幡內,俞青先前無法衝破的禁錮,此時竟被一種而散。那金光卻不停滯,纏起俞青,倒卷而回,輕而易舉地便將他拉出幡外。

    眼見金光欲將自己捲走,卻不知去向何處,想到自己這一身冤屈,或許便因此無法申明。俞青雙手扯住長幡,沒口子問道:“是誰要殺我,你個羅嗦鬼,快!快說啊……好歹讓我知道是誰啊……”

    那金光來時犹如奔雷,去時也如電閃,當真迅疾無比。俞青情急之下,雙手握得又是極緊,沒想到這一拉一扯間,竟將長幡直接從無常鬼的手中奪離。

    這一着大出意料之外,俞青固是無意而為,那無常鬼也是渾無防備。否則以俞青之力,如何能夠撼動地府的拘魂官?

    一魂一鬼齊齊一愕。

    這一切說之則長,但自那金光破空而至、入幡纏人、再至俞青奪幡,不過是在瞬息之間。便在那無常鬼一怔之際,俞青已被金光卷至天邊。無常鬼隨即喝道:“你這下賤鬼!還我的幡!”再提鈎來追,已然不迭。

    “那個……無常鬼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俞青也覺得有些訕訕,待要鬆開手,將長幡還回,忽然間一陣猛咳,跟着兩眼一黑,轉而又覺得光亮刺目。睜開眼睛瞧去,卻見艷陽高照,已至午時。一瞥眼,瞧見周圍亂石堆堆,矮草叢叢,那自無常鬼手中奪來的長幡,插在身旁右側,自己似乎正躺在催雲峰谷底。

    “哈哈,我又活了!咳咳……”來不及喜悅,一大口鮮血便自他鼻中、口中噴涌而出,帶起一陣猛咳。俞青只覺得肺幾乎被咳了出來,同時牽動身上各處,不斷傳來痛楚。但這些痛苦若與方才黃泉驚魂相比,卻又不足為道了,自己畢竟還活着,心下仍極是欣喜。

    “哎呀,鬼門關不也照樣闖過來了嘛!”俞青忍不住得意,正欲坐起,似乎忘記自己是從十餘丈高的懸崖上跌下。這一撐臂,才驚覺四肢百骸或折或損,竟無一處完好。臉色瞬即一白,豆大的汗珠陡然間滲滿額頭。

    他自催雲峰摔下后,立時斃命,於身體損傷並無知覺,至這時靈魂歸竅,才始有察覺。強自忍痛是小,倘若無法起身,不能出谷,才是事大。如此不吃不喝不動,能捱幾天?

    念及此處,頓時之間如墜冰窖。

    “這……這是開玩笑的吧?我大仇未報,可不能死在這啊!況且那無常鬼已經被我得罪了,再回去的話,簡直……等於作死啊!”

    “那個什麼年……對,丁巳年的王八蛋!老子要是活着出去,非讓你也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敢的滋味不可!”

    “老頭子留給我的錢還沒有花完啊……”

    “我這富二代也還沒有入過洞房啊……”

    “這一切都是你這個烏龜王八蛋害的!”

    “我要殺了你啊!“

    ……

    “唉……這爹坑的……”

    俞青咬牙切齒地罵了半晌,終是無計可施,茫然一嘆。料知以眼下境況,三五日後總歸無幸。想到死後再下黃泉,那無常鬼將不知如何報復,勉力抬起左手,摸向身旁的長幡,慘然一笑:“長幡啊長幡,你可害苦我了!”

    他的手指甫一觸及幡桿,一道黯淡的金光便由他的腦海中竄出,經由頸、肩、肘、腕、掌、指,一路遊走,直入長幡。

    那長幡也在此時驀地浮現出一個人形虛影……

    (未完待續……)去读书 www.qudushu.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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